陆辞想要张嘴喊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声。
但见那人的脖颈间尚还有丝丝血液向外渗漏。
陆辞见惯了生死,再惨烈的场面他也见过不少,倒也不会被眼前的景象吓倒。
只是对穿着古人衣服的老者惊愕不已。
深吸了一口气,陆辞留心起四周景物。
映入眼帘的是月色穿透树桠的小山林。
眼前除了一具屍和一座小山坟,不远处还有一个开阔的湖泊。
下雪了?
这不是加莎地区!
加莎地区没有这么清澈的湖水,也没有这么葱翠的山林。
陆辞眉头紧锁,这是穿越了!
从地上起身,他才发现青衫下面缺了一角……
这是?
割袍断父了?
咔嚓嚓!
寂静的天穹倏地落下一道闪电,将旁边的一棵树枝齐根劈断。
陆辞吓了一跳!
轰隆隆!
“还来?”
“大逆不道的不是我,是他,你给我劈他去……”
又一道闪电从上空劈了下来。
全神贯注的陆辞宛如猎豹般跃开。
与此同时。
震耳欲聋的雷鸣接连响起。
陆辞屏住呼吸,膝盖微微弯起,开始适应这具新的身体,准备和这个瞎了眼的贼老天争命。
轰隆隆!
噼啪噼啪……
空气中弥漫着焦煳和电离的气味。
雪花翻开,露出的草皮被雷电击中之处,焦黑一片。
周围还散落着被雷电劈开的树皮和木梢。
抱头鼠窜的陆辞有惊无险地躲过了数道雷劈。
倏忽间。
倾盆大雨如同一盆水从天而降,将雷劈过的地方笼罩在蒙蒙的雨雾中。
良久。
天穹恢复宁静,闪电有停下的迹象。
“啪啪啪……”
一道掌声夹杂雨声在陆辞的身后陡然响起。
“精彩!精彩之极。”
“好一出割袍断绝父子情的大戏。”
“好得很,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北海砍柴人。”
狼狈不堪的陆辞骤然听见掌声,他第一时间转过身子。
努力地从雨雾中看了过去。
北海?
来人说的应当是捕鱼儿海。
我是一个砍柴人?
这是陆辞的脑海记忆中闪过的一个念头。
但见从雨夜中走出五条身影。
当先那个中年男人穿着紫色飞鱼服,其头上戴着一顶无翅乌纱帽。
他的身后是两个大红飞鱼袍的千户。
后面是两个头戴飞碟盔、手按绣春刀柄的玄衣汉子。
紫袍那人嘴角噙起一丝笑意,继续说道:
“十二道天雷都劈不死你。”
“啧啧啧。”
“陆辞,天不收你,我东厂收你。”
陆辞听见那个收字,他的身子瞬间绷紧,右手下意识地往大腿摸去。
囸!
都穿越了,自己的佩枪自然也就没了。
他的眼睛半眯起来,认真地看着那个中年人。
凭借原身的破碎记忆,很快猜到了此人的信息。
“许多寿?”
“正是。”
东厂三档头许多寿,侧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坟包,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讽意。
“你说得对,大逆不道的是你父亲,该遭雷劈的是陆彦不是你!”
许多寿冷声说罢,负手而立,凛冽桀骜的眼神死死盯在坟包上面那片焦黑之地。
死了都遭雷劈,可见上天有多不待见他。
过了片刻工夫。
许多寿收回远处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盯着陆辞。
“凶名在外的北海陆砍头,竟敢无诏无兵部调文,私自从北海带着百余亲军驰骋三千里,为的便是来一出坟前割袍断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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