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衍坐在星舰指挥席上看着大屏幕,不知道是不是一只眼看东西的错觉,他竟然看到前方有个忽隐忽现的空气在动。

旁边的亚雌虫医伸手帮他简单处理了伤口:“已经有些想要感染的反应了,您多少也要注意一些,上将大人真是不懂关心虫……”

亚雌名叫米尔,他精致的脸上满是不赞同。

这样的上将是找不到雄虫爱的,更何况眼前这位临时指挥官大人,看上去还是幼崽的模样,上将竟然如此相信幼崽的自愈能力,真是让虫无话可说。

“不过止血方式是对的,高温消毒的碳灰可以有效止血抑菌,但是如此粗暴的处理还是应该被批评,啊不!应该被批评的是上将大人!!”

米尔已经处理好了鹤衍的伤口,他攥紧拳头真想给那位上将来上一拳,哪怕他这一拳对军雌而言跟挠痒痒没区别,但是真的好气哦。

“这样肯定要留疤的啊!”

眼看这位虫医已经把自己当做幼崽了,马上就要心疼的哭出来,鹤衍连忙忽悠:“已经没事了,正事要紧,我们先开始解决公务吧,谢谢关心,稍后我们再谈伤口吧。”

鹤衍连连摆手,森尼都看出了鹤衍的不适应,拉着米尔的手把他带离了总指挥席。

“感谢米尔虫医的关心,我们必须要工作了。”森尼还给米尔打眼色,让他稍后再发作。

米尔没好气的瞪了在场的军雌,自己抱着医药箱气呼呼的离开了。

这群军雌仗着自己恢复能力强,总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搞得米尔真想撬开他们的头,看看他们脑子怎么长得。

恢复的快不代表他们不会痛啊,不是,都是受虐狂吗?军雌就算了,新的指挥官亚雌也是这样,吃个止痛药就万事大吉了?

工作重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更好的投入工作不重要吗?没有虫会心疼他们,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真是气死虫了。

森尼把情况全部汇报了一下,包括他们并没有搜查到星舰内外存在干扰器的事情。

鹤衍盯着前方屏幕,错不了的,如果刚刚是错觉,那么被虫医重新处理了伤口,还喝了营养剂的鹤衍不可能再次出现幻觉。

‘系统,鉴定。’

‘收到,扫描开始……扫描结束,开始分析……分析成功,鉴定结果为S级全方位遮盖系统,A+级雄虫精神力干扰运行中。’

麻烦了,鹤衍觉得牙疼。

‘能否确认他的情况,或者是否是完整雄虫?’

‘不可以,无法越过干扰等因素隔空扫描鉴定。’

‘对方遮盖范围多大?’

‘未知,扫描失败,系统无法为宿主提供作弊性行为。’

‘要你何用……’

‘嘤~’

在系统变回嘤嘤怪那副死样子之前,鹤衍清清嗓:“森尼,你的精神力能覆盖多远?”

森尼突然明白了鹤衍的用意,他沉思后开口:“我的精神力等级是A+,以我们所在的星舰为例,我的精神力可以在包裹星舰的前提下,绕着星舰跑20圈不断层,但是对方隐藏的东西如果超过这个范围,对我而言就是个不小的挑战了。”

“好,用你的精神力尝试触摸这种感觉的边缘。”鹤衍的手指在操纵盘光屏上快速移动与恩特联系。

“是!我将全力为您献上希望的光辉!”森尼手扶胸做了军礼,说了段祝词。

“恩特,叫五到八名机甲水平靠前的军雌,补充好能量和武器,立刻在机甲内待命!”

“恩特收到。”

军雌的办事效率极高,森尼开始触碰屏障时,八名军雌就已经驾驶机甲,在星舰之外随时待命了。

触碰虚无的感觉很奇怪,森尼的精神力触丝只能一点点探索,可精神力越是向屏障延伸,他的眼神就越是迷离,跟一个月都没睡过好觉一样。

“森尼!”

森尼猛的惊醒睁开眼。

鹤衍从开始就一直盯着屏幕和森尼的状态,不知为何鹤衍可以看到透明状态,类似丝线的东西,忽隐忽现的围一块透明屏障看不到的边缘延伸。

那丝线带着些许淡绿色光芒,那应该是森尼的精神力丝。

当初看到西泽尔身上出现的东西,以为是错觉,可这次清晰的呈现于自己眼前。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鹤衍与一号金色外形机甲上的军雌联系:“一号,收到请回答,现在前往警报坐标东500米范围外,全方面观察星际领域,机甲扫描也好,用眼睛看也好,把你肉眼观察到的所有情况向我汇报。”

“一号特尔斯亚收到。”

金色的机甲手持长枪(其实是类似于加长版的加特林机枪的武器,能砍能打能防御。)

立刻开启伪装系统,他停留在坐标点东500米后,打开机甲内部的扫描装置,感应装置,他视线内一片空旷,就是普通的星际风景而已。

不,不对。

他打开实时感应装置,让机甲感受空中的动态,前方的景色就跟投影一样无法传出与身后星际同样的震动频率。

感应装置对于前方的东西就像是失灵了一样毫无反应,硬要说的话,这个装置让机甲像丢进水中的石子那样,不断向外扩散水波纹。

如果周围没有东西阻碍,那么水纹只会一圈圈向外扩,如果遇到障碍物,水波纹就会一圈圈再弹回来。

但是现在他的机甲,前方散出去的波纹没有向外扩散,也没有反弹回来,而是像被干扰后往别地方扩散了。

星舰上的警报系统比机甲上的更精密,一旦有异动就会被拉响,但这次警报拉响却没有记录异常在哪里。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存在,那就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这种干扰让警报系统无法正常的记录异常。

只能一遍遍提醒星舰的军雌这里有问题,但无法说明哪里有问题,所以小队长才在第一时间通知维修虫来检测。

“报告总指挥,我的眼前什么都没有!机甲内可进行扫描的设置也没有,但是,与星舰警报系类似的探索系统无法正常工作。”

是了,鹤衍现在肯定自己看到的就是类似精神力的东西。

“收到,现在特尔斯亚,用你的精神力去触碰前方,但是要谨记,一旦有问题立刻停止精神力探索保证自己的安全。”

“二号,三号,收到请回答,现在占领最优点确保一号的安全,一旦有异动立刻展开救援。”

“一号(二号,三号)收到!”

通讯器中三虫边回答边执行命令,为保证他们的安全鹤衍继续:“四号五号,在他们执行命令的前提下,注意周围的异常,一旦有异动配合他们灵活开战。”

“收到!”

特尔斯亚咬了咬唇,把精神力捏成丝线去触碰异常,这是最安全的探索方法,一旦被影响就可以立刻斩断精神力触丝,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休息,精神力就可以重新聚集。

他站的比星舰近多了,精神力触丝突然碰到了一个缺口,特尔斯亚停犹豫片刻,就探了进去。

他神情有些迷离恍惚,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包裹着,然后……

“呃呜……呜呜……”

一个看不清五官的,不到一个月的雄虫崽崽发出的抽泣声,他看到了崽崽纯黑色闪着泪光的眼睛。

即使看不到五官也不难想象到崽崽有多难过,周围花香中掺杂着血腥味,以及崽崽身上还没断奶的味道。

崽崽不正常的趴在地上,下身全是血迹,小小的尾勾贴在地面,跟正常的崽崽粉嫩的尾勾完全不一样。

是不断渗着鲜血的惨白色,他尾端的鳞片已经被踩碎了,鳞片碎壳散落在地上,尾勾被破碎的鳞片包着,隐约可见其中露着的嫩肉。

随后崽崽伸出了一只满是细小伤痕,却无力的手掌。

他想要被救赎,他想要回到雌父的怀抱,他在害怕,他在哭泣,他在痛呼,他在求救。

那样小的崽崽还不会说话,身上却全是伤口,特尔斯亚这下哪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只有雄虫才可以安抚雌虫,只有雄虫的精神力才会让雌虫的精神力变得温柔。

他们的迷离,困倦,完全就是因为这个巨大的牢笼中囚禁着一个雄虫崽崽的活体,不分昼夜的为巨大的机器提供着养分。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啊!!!

特尔斯亚双眼猩红失去了理智,眼见特尔斯亚的行为不对劲,队友们立刻向他发射铁锁,将他想要冲过去的机甲牢牢锁住。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让我进去救他!!!”

恩特驾驶着银色的机甲向队友打着手势,指挥队友把这只发疯的军雌拖回去。

“特尔斯亚!冷静一点,你看到的都是幻觉,是迷惑你的手段!”

恩特冰冷的嗓音从机甲通讯器传入特尔斯亚的耳朵里,他本意是要安抚特尔斯亚的情绪,没想到特尔斯亚挣扎的更厉害了,几乎陷入癫狂的状态。

“不!你不懂,你们不明白!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让我进去,我要去救他啊!!”

机甲冲刺的幅度太大,四五个军雌驾驶一起过来才勉强控制了他。

鹤衍内心暗道不好,立刻吩咐:“把他带回来,通知虫医准备镇定剂,森尼,按住他!”

森尼上了机甲,冲出星舰,跟怕伤到特尔斯亚的军雌不一样,他作为队长是最有资格教训不听话的手下的虫。

他三两下把特尔斯亚机甲上的推进器打报废,一脚就把特尔斯亚踹回星舰台上。

队友们见状连忙松开手散开,任由特尔斯亚被队长单方面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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