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湖中有一白发妇人懒散的依偎在舟头,身后老妪支着浆,每荡一次就传出一阵吱呀声。

累了。

她说。

老妪支浆的手顿住,看向白发妇人,身子颤着,满脸的皱纹向中间拢去,像是捏好的包子似的。

小姐,快到了。

老妪小心的回了一句。

但她似睡了一般,没了半点声响。

小姐?

老妪将手松开,屏住呼吸小步走到白发妇人身侧。

吱呀声散了,天静的冷。

白发妇人早早的闭上了眼,脑中闪出来的画面似回马灯一般将一生上演了一番……

这一生,满天星。

……

好黑啊。

有人吗?

有人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啊啊啊啊啊啊”

方茗猛地弹起,冷汗淋淋,双耳鸣鸣。

两眼昏暗散去,逐渐恢复清明,双耳也渐渐听得声音。

这才发觉自己正依附在母亲的怀里。

母亲?

“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刀送姐姐……”

母亲轻轻的抚摸着方茗的头,念着童谣,满眼的心疼和慈爱,“不怕不怕,又是闹魇了吧。”

方茗一阵恍惚,看着眼前的妇人,痴痴道,“娘?”

是梦?

我不是死了吗?

“诶——”

母亲慢慢拨弄着方茗的头发,宠溺的应道。

这声将方茗从云游中拉了回来,慌张的左右望去,瞧着这熟悉的茅草屋,急忙问道,“爹呢?”

“爹今早就赶考去了,忘了?爹给你买的小人书就被你丢在门口的架子上面。”

母亲的话像是拨弄了什么开关,方茗连忙从母亲的怀里挣扎出来,牵着母亲的衣袖就想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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