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谁呀?”

“就是,快说呀,谁呀?”

“各位莫急,且听老夫细细说来。”

白展颜用手撑着头两眼注视着楼下,说书人在众人焦急的询问下缓缓坐下来,端起茶盏细品一口,然后微微扬起脸若有所思地回忆起往事。

“诸位可曾记得,元景三年,六月十三那天夜里,那场漫天大雪......”

那日,天降异象,西北方向红光乍起,青天白日突然电闪雷鸣风雨大作,被贬流放的宁安王在押解途中被一伙身披黑袍的蒙面人偷袭,押送的官兵无一生还,宁安王身受重伤坠入赤水河。整片山岗尸横遍野猩红一片,偷袭之人眼见已无活口,便急匆匆消失在大雨中。

自古以来皇室旧部犯错之后被流放、被暗杀也属官家常事,可此事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隐情。那日,一匹高大黢黑的战马驮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妇出现在距离皇城数百里之外的南方属地,此后几日城中怪事不断。常年温煦之地在那日深夜离奇的突降大雪,一片雪白铺天盖地,足足下了三日才停,百姓被天降异象吓得不敢出门,家家锁门闭户,那战马便在城中四处奔走,似乎在寻找落脚之处,雪停之后却不见了踪迹。战马所到之地留下深深的蹄印,后来有胆大之人曾前去寻找,然而蹄印到了梨园外却消失不见了,林中各处也没有发现那妇人的踪影。只是从那时起,梨园后面那处老宅总是闪着幽蓝的光,有人说那是,鬼火。

“鬼火?”

“对对对,我以前听我祖父说过,那处宅子闹鬼。”

“是啊,家中老人们从不让我们靠近那片林子。”

“嘁,戏文就是编出来吓唬你们这些胆小鬼的,我少时还去摘过梨子吃呢。”

“你就吹吧。”

“......”

见众人情绪高涨越说越起兴,老者眯起眼睛满意地颔首微笑,接着拿起手中的折扇拍在桌上,提高调门意外绵长地留下一句,“那战马正是!宁安王的座驾!”

“......”

说罢便起身下台,独留一众看客仍在意犹未尽地相互探讨,堂内一片哗然。

白展颜听得意兴阑珊,眼眶里居然溢满泪水,她嘴里感叹了一句“宁安王定是有何冤情。”

骆云清神情复杂地掏出丝帕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痕,安慰道:“只是戏文而已,你何必当真,像个小娘子一般。”

一句“小娘子”可把白展颜惊到了,她生怕自己被看穿,故作镇定地推开他,“谁说我哭了,我只是被迷了眼,谁要你多事。”

“诶,倒是我的错了?”

“就是你多事,让开。”

白展颜起身刚要走,不料被桌腿绊住了脚,导致重心不稳,一个俯身磕到桌边,手在惯性的作用下碰到茶壶,一壶热气腾腾的热茶顺势朝窗外泼洒而出。

“啊呀!谁呀?”

三个脑袋齐齐趴在窗边看下去,楼下是一个简陋的书画摊子,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书童正气冲冲地盯着他们,在他身旁还立着一位青衣少年,他的头上和肩上都被茶水打湿,可他却手忙脚乱地低头收拾着书案上的字画,丝毫顾不得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没事儿吧?”

白展颜轻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歉意,青衣少年听后缓缓抬头,一张白净清瘦的脸携着身后的蓝天印入白展颜心间,四目相对之时仿若时间停止了,白展颜的大脑也停止了思考。

“小白,你别怕啊,有兄长我呢,他们不敢欺负你,走,我陪你下去。”

一脸不爽的骆云清搭着白展颜的肩膀将她拉回了现实,白展颜此时才懒得与他废话呢,忙招呼着阿罗下楼查看。

“阿罗,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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