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而言,或许把那事和报恩当成一举两得吧。
陈望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这种下作之事,他是想都不会去想,被人发现,那是会被戳着脊梁骨骂的。
他苦笑一下:“大嫂,这事不要再提,传出去,对大家都不好。我认为,你可以考虑改嫁。二平、小平不是都想续娶你么?你完全可以考虑一下。”
“那两个混蛋,比陈大平还不如,下流至极。我要改嫁也绝不可能改嫁他们。”
徐翠花提起陈二平、陈小平,脸上尽是恨意。
农村规矩,结了婚有条件的情况就要分家,陈大平死后这半年,徐翠花一个人拉扯着孩子,咬着牙艰苦的生活着。
那两个小叔子农活都不帮她干,一天尽馋她身子。
哎,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苦楚,陈望对此也无能为力。
他摇头苦笑:“大嫂,刘二壮家的赔偿,你一定要把在手里,别让大伯妈他们染指,带着娃好好生活吧。遇见适合的人,改嫁吧。”
说完他骑上单车扬长而去,把徐翠花愣在原地。
徐翠花打懂事这些年来,一直都没被人当人看过,娘家把她嫁给陈大平,也是为了一千二的彩礼钱。
嫁到陈家后,陈大平稍不顺心就对她拳打脚踢,晚上就把她当成泄欲的工具。
她生下儿子后,还没出月子,就被陈大平酒醉后硬来,让她落下了月子病,这一年多来,腹部经常绞痛。
去年腊月,陈大平偷电线触电身亡,她一滴眼泪都没流,只感到一阵解脱。
之所以想给陈望留门,并不是身体真的有需求,而是陈望是第一个把她当人的人。
看着陈望远去的背影,徐翠花自嘲地笑了笑,满脸通红,暗骂自己,刚才咋那么不知羞呢?竟然胆大到说出那些话语。
小幺叔有文化,长得帅,有正式工作,咋会看得上自己一个残花败柳嘛。
离去的陈望,根本无暇关心徐翠花这些心路历程。
对他而言,对方只是一个挂着亲戚头衔的路人,这世上,苦命人很多,关心得了几个?
回到家中,家里就李晓英带着小外甥李晓宇在家。
李晓英在灶房里煮猪食,李晓宇在门口玩泥巴。
他瞟了一眼牛圈,挂在圈边的犁耙也不在,想来姐夫和姐姐收菜籽、犁田去了。
头道秧苗已经撒下,也就半个月就要栽水稻了。
这是农民一年最辛苦的时候,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吃一口饱饭罢了。
走进灶房,看见筲箕里盛放着满满的包谷面。
他揭开饭甑一看,里面还有吃剩的包谷饭。
陈望眉头一皱,问一旁的李晓英。
“你们中午吃的是包谷饭?”
“是啊,妈妈说了,家里的大米剩的不多了,米饭得留着晚上,你回家再吃。”
老石村的水田并不少,陈望家的都有六亩多水田,风调雨顺的时候,所产大米完全够全家人一年的用度。
然而去年,黔中地区爆发了百年难遇的洪水,他家的稻田被淹得七七八八,收成不足往年的三成。
虽然后面政府免了当年的粮税,不用上粮到粮站。
然而一家连陈望在内,整整六口人,那点大米确实远远不够。
这年头油水不足,吃起主食来,四岁的李晓宇一天都要干一斤多。
真是应了黔州省的一句老话:银河天上挂,家家舔饭盆。
陈望收起心中的感慨,将筲箕里的包谷面,一下全倒在了猪食锅里。
这一举动,把一旁的李晓英狠狠吓了一跳。
“晓英,以后咱们家,绝不吃包谷饭,明天舅舅不回家。等后天,我买大米来。今天咱们吃牛肉。”
陈望一边说,一边拿出下午买的牛肉,扔在洗菜盆,去院子那口压水井边,洗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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