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忙碌,“飞贼”作案十几起,四队人马,四百多号人,飞贼一个没抓到,还伤了十几个兄弟,气的秦正骂了半天脏话。
早上,无精打采的秦正去了衙门,眼睛红的像兔子,就差要吃人。
刘一柄还是第一次见秦正这般模样,吓了一跳,赶紧问昨晚的情况。
秦正简单的讲述了昨晚的经过,老刘听完陷入沉思。
刘一柄道:“看来这飞贼,可不是一般的江湖毛贼,如果只求财还可以理解,这抢劫又杀人,可是什么意思,他们的动动机是什么?”
秦正自嘲一笑,道:“还能有什么目的,无非是想让我秦正混蛋,我秦某人挡了他们的路,或许是挡了他们的财路!”
“那大人以为,他们属于哪方势力?”老刘又问。
“老刘你怎么看?”秦正反问刘一柄。
老刘沉吟半晌,道:“大人,按常理,应该和四大世家脱不了干系。”
“四家在平渡的利益最多,其他士绅远不如四大世家,‘金银税’等于从各家手里,挖出一块肉来,他们当然要反扑。尤其是他们身后的王爷,更加不能容忍别人抢他们的财路!”
“老刘你接着说。”秦正让老刘把看法都说出来。
“但是,从这些人的行事风格来看,不像四大世家的风格,可能是另一方势力,甚至是秦、儋、隋三州之外的势力,他们制造恐慌,想逼迫现有的既得利益者让步,然后他们好插进来,谋取利益。”老刘继续道。
刘一柄见秦正没有说话,继续道:“当今皇帝行将就木,而子女众多,年长的皇子要么已然离世,要么外出就藩,留在身边的皇子不过才几岁大的孩童,这也尤不得皇子们乱想。”
“当今皇上,原本是先帝最不待见的皇子,封号‘庸王’,一直在边塞带兵。”
“先皇驾崩,“庸王”带兵回京,夺得了皇位。虽然多加粉饰,也逃不脱名不正言不顺的诟病。如今的皇子们要么留京,要么就藩,藩王们经营多年,谁也摸不清彼此的实力,‘钱粮二字’,不论何时,都是彼此争夺的核心。”
“当下,国库空虚,全靠平渡的金银,才勉强让朝廷运转,谁掌握了平渡,谁就掐住了朝廷的命门。”
“平渡的金银,才是所有人争夺的焦点。”
“此刻,大人,我等相当于坐在了火山口上,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刘一柄说完,没再往下说,静静的等着秦正。
秦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狠狠吐了一口浊气,道:“这些我也明白一些,虽然没有老刘你那么透彻,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把这些‘飞贼’挖出来,这些人一日不除,你我就别想有安稳觉!”
刘一柄赞同的点点头,微笑道:“大人,这些暂时急不来,我倒是有些想法,大人不妨听听。”
“洗耳恭听!”秦正给刘一柄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一柄清清嗓子,道:“夜间巡查,四队人太少,而且都是寻常捕快、衙役,面对武功高强的飞贼时,只有被杀的份。”
“况且平渡三十六条街,一条环城大道,这么点儿人,根本照应不过来,分散了更不行,简直就是一个个活靶子,有多少人命也不够他们杀的。所以,要么加人,要么增加高手。”
“加人,短时间内我招不到那么多衙役捕快,就是招到人,也摸不清他们的底细,万一有奸细混进来,那就更得不偿失了;高手的话,也就大人,我,汤和,还有赵刚四人而已,也只能勉强能应付这些飞贼而已。”刘一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秦正听完陷入沉思。
人从哪里来,现在招人肯定不现实,从漳县调人来?
漳县的捕快、衙役比平渡还薄弱,从漳县调人,那更不现实。
除了调用军队,无人可用,
可平渡仅仅三千兵马,就算全拉出来,又能起多大作用?
敌在暗,我在明,我动,敌人按兵不动。
如今,平渡城十几万人,俨然超过了郡城的丁口,直逼州牧所在城池,若挨家挨户的查,又要查到什么时候。
平渡城外的山上,还有近十万的矿工,田地里还有几万农户,怎么查,秦正头大如斗。
秦正问老刘,道:“我们平渡的官库还有多少黄金、多少白银?”
刘一柄道:“黄金五万万六千万两,白银十一万万两。”
秦正被这组巨大的数字吓得手一哆嗦,大叫一声:“好!”
刘一柄提醒道:“大人,这些年富矿越挖越少,开采的难度会逐渐增大,产出也会逐渐减少,若大人一下子把金银都上交给朝廷,那以后的日子,可就……”老刘说到一半,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秦正笑笑,道:“这道理我明白,眼下需要获得朝廷的支持,才能继续跟‘飞贼们周旋’,如果朝廷、甚至州、郡不再信任我等,那一切都是空话,所以,还要向朝廷上交一部分金银才行!”
“大人,上交多少合适?”老刘问。
“你说说自己的看法!”秦正回。
“六万万两白银,六千万两黄金。”老刘思索了一会儿道。
“好”,秦正拍板同意。
秦正再一次去了刘岗找何奈将军。
此时,何奈正跟几个校尉围着桌子喝酒,鸡鸭鱼肉、飞禽走兽,很是丰盛。
看着满桌子的菜,又看看何老将军,秦正一拱手,笑道:“将军,好雅兴!”
老头儿大手摸了一把油嘴,指着身边几个校尉骂道:“你们这群兔崽子,衣食父母来了都装作没看见,一点儿眼力都没有,还愣着干啥,上桌喝酒!”
秦正被几个大老粗的军汉按到椅子上,直接大碗倒酒。
秦正慌了神,道:“我真有急事!容我先说完再……”话说到一半,就被一个黑脸的校尉,端着大碗,往秦正嘴里灌酒。
秦正推脱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喝了。
众校尉轮流敬酒,老将军也跟着起哄,三轮过后,秦正被灌了二十几碗酒。
喝多了,秦正脑子里天旋地转,肚子里翻江倒海,嘴里含混不清,身体四肢各行其道,根本不听使唤,身体软的像面条。
慢慢的,秦正从椅子上滑落到桌子底下,嘴里反复念叨:“平渡……飞贼……飞贼……平渡。”
老头儿安慰道:“好好好……我安排几个高手给你压阵,保证平渡出不了乱子。”
又对众校尉道:“愣着干啥,醉成这样,送去休息,安排几个手脚麻利的,去给这小子帮帮场子……”
秦正睡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秦正醒来后第一反应是,完了,喝的太多,平渡城恐怕出乱子了。
秦正慌忙穿了衣服,就要赶回平渡,守卫的兵丁听到动静儿,赶紧上报给了何将军。
老头儿让亲兵把秦正请来。
秦正因为记挂平渡城的安危,急的大汗直冒。
老头看出秦正的心思,不紧不慢的道:“有什么急不了的事,火烧屁股啦,放心,我昨晚安排不少好手到平渡给你撑场子,平渡乱不了!”
秦正这才神色稍安,慢慢的平复了心情,对老头儿拱手作揖,又勉强扯了扯嘴角,道:“多谢将军,将军大恩小的铭记在心。”
老头儿嘿嘿笑道:“小子,酒量不行嘛,才喝几口,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秦正脸颊微红,讪讪笑道:“嘿,将军海量!”
秦正于是又把自己的来意跟何将军说了。
老头很意外,问道:“这次有多少金银?”
秦正如实回答,老头儿沉吟几息,道:“三日后我到平渡运钱!”
秦正回到平渡的住所,长舒了一口气,暗道,即便得不到朝廷支持,至少也不要朝廷来扯后腿。
秦正和衣躺在床上,眼神迷离,想着最近发生的事,要短时间内完全清除掉平渡的隐藏势力,是不太可能的了。
或许我的思路应该放的更开阔一些,眼光要看的更长远一些,有些东西存在必有它的合理性,有的时候,对付那些邪恶势力,光靠官府是远远不够的。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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