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东十字巷,看此处热闹非凡,与当年甚是不同,索性进巷子看看,却不想被此处的纸醉金迷缠住,难以脱身。

秦罗雀被几个姑娘拉扯着进了箐琅苑,楼内莺莺笙歌,绕梁不绝,奢糜热闹,四处充斥着脂粉香气。

楼间正中是座偌大的戏台,台上七八个姿色上佳的妙龄女子正曼妙起舞,台下环围着几十张桌子,座无虚席。

座上之人个个喝得酩酊大醉,面色酡红,用手指点着台上的姑娘,笑声彼伏,吵闹至极。

秦罗雀见此一皱眉,想抽身而走,但却被众多的宾客挤了回来,无奈之下,便从怀里摸出纹银二十两丢给老鸨,在靠窗的角落摆了张桌,要了三壶酒和一盘果子,看着窗外的街景,一杯接一杯喝了起来。

“千里渡”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号,此番盛会,他当然也来凑凑热闹。

王忠正也在箐琅苑里找了张桌子喝酒观舞。他本不想住在长安城中,但前几日,有人给他捎了封信,托他到长安城中箐琅苑给一个歌姬送一支十分普通的玉簪,可定金却付了三百两,不拒财路,王忠正允下这笔买卖。买卖做完,闲来无事,便留在箐琅苑喝酒。

此时,二楼扶栏前,站着四个淡青色长袍,戴着笠帽的人,正看着楼内的一切,人群中的王忠正,窗边独自喝酒看向外面的秦罗雀,以及匆匆离开的刘雨辰都被楼上的四人观察的一清二楚。

而四人中的一人却独独地将目光落在了王忠正身上,盯着他腰间的玉佩,良久才移开眸子。

王忠正身形高挑,足有八尺,青衫白衣,玉扣玄带拦腰,银带系发,眼眉清秀之余,不乏英气,一双似情无情目和白净面庞,整个人透着温润如玉。

修长的手指转着酒杯,许是喝得多了些,眼神泛起迷离,若不是斜倚在桌旁的墨鞘长刀、遒劲有力的双臂和有着淡然刀疤的双手,当真看不出他是个刀头舔血的江湖高手,倒似个富庶人家的尔雅公子。

时过子时,王忠正甩了甩头,清了清神智,听着街上守夜人的梆子声,手撑着桌子,起身,提上刀,身子有些微晃,走出箐琅苑。

在箐琅苑门中与一人相撞,王忠正身子一晃被撞了一个趔趄,神智一时轻澈,脚下用力,站稳身子,回头看去,与自己相撞之人早已不见身影,王忠正一皱眉,片刻,转身离去。

不时,青衣女子身影重新回到另三人旁边,不过此刻半枚澄黄晶莹的龙形玉佩出现在她手中。

伸手将怀中的半枚玉佩拿出,染过不知多少鲜血的手此时竟颤抖起来。

“咔嗒”一声,两半玉佩严丝合缝地并成整体,连走行的雕纹都吻合在一起,一半龙形,一半凤体,灯火映下,晶莹剔透。

那女子身子微颤,一滴清泪落在玉佩上,旋即,女子深吸了一口气,将那颗悸动的心平复下来,抬手拭去眼泪,眸子也恢复了深沉清冽。

翌日清晨,王忠正自客栈醒了过来,揉了揉额角,昨日的酒莫名的有些醉人,手不自主地摸向腰间,发现自己系在腰间的龙形玉不见了,一怔,猛然想起昨夜撞到自己的人,可怎样也想不起那人的样貌。

王忠正叹了口气,摇头自语,“果然,不属于我的东西,不管带了多久,也不属于我。”

王忠正起身推开窗,吹了吹风,让脑海中十余年前的某个地狱般的夜晚的景象散去,提刀走出房间,动身前往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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