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为打探消息,在外奔波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擦亮,才从外回来。
顾鸢让她先喝口水,慢慢说。
“郡主,查清楚了,确实是勇毅侯府所为。”
“果然!”话音还未彻底落下,采菊就恨恨“啐”一口。
顾鸢看她一眼,采菊立马止了声。
顾鸢又让东篱继续。
东篱:“是侯府上一个婆子,那婆子在外喝了酒,与人风言风语,说郡主您因嫉妒那乡野女子得到崔世子喜爱,心有不甘,故在皇后面前告状,怂恿皇后将勇毅侯夫人幽禁于皇宫,意图胁迫崔世子就范。”
“胡说八道!”采菊一时没忍住。
骂完,又赶紧捂住嘴唇,冲顾鸢讨好一笑。
顾鸢只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倒也未怪罪。
东篱想着昨夜的凶险,捂着胸口,有感而发:“幸好有太子,不然郡主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表哥?”顾鸢蹙了蹙眉,很快就想明白。
肯定是表哥听闻谣言一事,当即就派人查明缘由,替她澄清误会。
顾鸢心中感动,想着要当面道谢才行。
那边东篱点点头,继续往下说:“是啊,昨夜太子的人抓了那婆子,连夜审讯,将那婆子严刑拷打一番,终于撬开了那婆子的嘴。”
“那婆子承认,是受崔世子与那乡野女子指使,为的就是往郡主您头上泼脏水,败坏郡主您名声。”
“勇毅侯夫人也出来澄清,说自己只是被皇后留于宫中用晚膳,并未被幽禁,都是家人关心则乱引起的误会。”
“今晨,那婆子的口供撒了满盛京呢。”
说到最后,东篱痛快地舒出一口气。
采菊也跟着笑起来,双手合十,得意道:“真是大快人心,这一下,看谁还敢在背后嚼舌根子,说郡主您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堵住了天下人的嘴,可堵不住天下人的心。
表哥雷霆手段,只会被有心人利用,更加说她是仗势欺人,皇家权势滔天,手段残忍。
不过那又如何呢?
她生来尊贵,表哥更是人中龙凤,天下人,就该臣服在他们脚下。
顾鸢并不将此放于心上。
只是对于个人恩怨,她向来不喜假以人手。
崔景珩与苏禾既然步步杀招,想置她于死地,那就该做好被她报复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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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初一十五,顾鸢都会去开办的义堂巡视,并抽查那些孩子们功课。
义堂的学生,都是各地无家可归的流浪儿,顾鸢将他们寻来,聚齐在一起,供他们吃住,还开办了义堂,请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
义堂先生,是个落魄的穷书生。
三年前上京赶考,因身上仅剩的银钱被小偷偷走,饿晕在长街上。
彼时顾鸢马车刚好经过,风吹起车帘,顾鸢看着晕倒在地的狼狈男子,不知为何,心口突的一阵抽搐。
等回过神来,她已叫停了马车。
命人扶起地上晕倒的男子,又喂了吃食茶水下去。
男子悠悠转醒,冲顾鸢拱手道谢:“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顾鸢:“顾鸢。”
“顾小姐大恩,在下来日定涌泉相报。”男子感激。
他自称“容瑕”,从蜀地而来,上京赶考,却识人不清,延误科考,只得三年后再试。
而他被客栈赶出,身上仅剩的银钱也被小偷偷走,眼下走投无路。
听他凄惨的身世经历,顾鸢心生悲悯,便聘他为义堂先生,每日为那些孩子们讲学,也算是给他一安身之所。
如今想起来,顾鸢仍觉得不可思议。
她并非善心滥发之人,当日初见容瑕,却莫名觉得他熟悉,心痛他之遭遇。
为他所遇不公愤愤不平。
实乃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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