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做出一副寻人模样,四下左顾右盼。
但他那指桑骂槐的用意属实太过明显,言语又粗鄙之极,鲁连荣已气得眼中如要喷出火来。
他已开始张嘴,话已到嘴边。
眼见鲁连荣将要发作,叶归来忽然大喝,“胡闹什么?”
“有人放屁你还不带他下去入厕,放一次已是臭不可闻,倘若再放几次,岂不臭气熏天,污了众师叔伯山庭。”
“梁师弟,你领众师弟妹去正气堂设座奉茶,我引众师叔伯随后就来。”
他的声音由大变微,唤到梁发时语气已极平淡。
华山众弟子一听,个个不无二话,颌首拱手急散而去。
远处时又听到令狐冲的声音道:“好臭、好臭,是不是有人拉裤兜里了?赶快回去洗洗。”
令狐冲等人退的着实太快。
鲁连荣含怒欲发话到嘴边,竟也被堵在喉间。
他一腔怒火未能发出,又察觉叶归来话中讥讽,顿时恼上加恼,怒上加怒,胸膛不住起伏。
陆柏几人却惊奇的瞅了叶归来一眼,暗道:“好大的威势,这小子年纪不大,在师兄弟中竟有如此威望,他说句话竟无一人迟疑!”
陆柏目光激烁,心道:“掌门师兄将华山视作大敌,果然正确无比。一个岳不群已不好对付,如今又多了这小子,岳不群后继有人,我派大计必将大受阻碍。这小子武功极高,年纪又轻,多年藏而不露,心计恐也极深,若再给他时间成长,岂还了得?”
“一定要设法剪除。”
这时,叶归来说话了。
他的话是对鲁连荣说的。
“鲁师叔,你老人家一把年纪,火气别这么大。我瞧你双目发黄,想是时常怒火难制,已伤及肝经,积患不小。若不医治,恐有损身大祸,弟子略懂医术,不妨让我帮你看看。”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极为客气,与方才接着令狐冲之言指桑骂槐的模样,就好像两个人。
可在场之人绝不会知道,他其实并不会医术,连半点也不会。
甚至于他都不认识一味草药。
不过鲁连荣若肯让他医治,他必然也乐、意、之、至。
左右不过一只乌鸦,便当畜牲医治无妨。
“你……你……”
鲁连荣指着叶归来,面极难看。
他当然不傻,对方方才指桑骂槐的骂自己,如今态度大变,岂能是好心?
“用不着!”
鲁连荣气极出声。
自己双目发黄,的确是因早年修习内功急功近利,伤了肝经阴包、曲泉诸穴。不过如今早已得治,留下一双黄目,实为小患,根本无伤大雅,哪有这小子说的损身之患?
可恶。
这小子暗戳戳咒我。
鲁连荣咬牙切齿,极想发作,可一想叶归来的厉害,又觉好不为难。
“这小子剑法奇强,不似寻常华山子弟,连五岳掌门都应付不了的大敌,他都能险胜半招,我绝非是其对手。如若被他一击而败,日后传到江湖上岂不得颜面扫地?”
如此一想,更觉不敢。
武林前辈爱惜名声,本是常情。
鲁连荣虽因多嘴多舌被人暗地里叫做“金眼乌鸦”,可那也是背后为之。倘若真有被后辈弟子一击而败的经历,只怕就不是背地为之,而是当面称谓了。
他强忍着怒火。
他本来心胸就不大,忍而不发,更觉难受至极。
又听叶归来叹道:“也罢,师叔讳疾忌医弟子也不便多言。唯望师叔好好保重身体,气极伤身,恐生暴毙之噩。”
言至于此,叶归来语气又变了变,渐有锋芒。
“那让家师退位让贤之言,易伤同门和气,师叔下次还是想清楚再说,弟子向来尊师重道,可容不得他人一而再再而三当面辱及师门。”
鲁连荣一声不吭,但眼里火气已然极盛,近乎压抑不住。
叶归来明里外里的威胁之意,他并非听不出来。
却又自知自己并不占理,弟子维护师父,纵然真对自己这外门师叔动了手,放在江湖上,别人也不会说他狂孛忤逆,反而更见其孝心。
鲁连荣不能发作,不敢发作,一时间闷气积胸,整张脸都红了。
叶归来不再理他,扬声说道:“诸位师叔伯请移步正气堂稍作休息,再言要事不迟。”
众人各怀心思,点头同意。
只鲁连荣一言不发,气闷不止。
他们到正气堂外时,门已大开,华山弟子已设好座,奉上茶。
叶归来正欲引他们入内,却见封不平三人脚步一顿,驻足望着堂上牌匾,冷笑不止。
“哼。”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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