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靖侯史鼎死了。
因其别致的死法,引得市井小民津津乐道。
他去勾栏观舞听曲,豪饮烈酒,传闻喝下了十来坛北国佳酿。
因不胜酒力,醉倒在桌案,一睡不醒。
喝酒醉死,是一种相当风雅的死法。
神京有名士,特意为此做传记。
史鼎之死,在朝堂没有掀起丝毫风波。
哪怕他是一位高品侯爵。
兰台寺的言官,一致保持了沉默。
大婚将近,是贾赦的主场!
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人心。
既是一面旗,也是一把刀。
身后站的是先太子的英灵。
刀锋所指,无往而不利。
当史鼎被丢出荣国府时,死亡的结局就已注定。
死讯传进荣国府后,贾母停了两顿餐饭表达哀思,又遣鸳鸯给荣禧堂送去一碗莲子羹。
莲子,怜子。
怜惜的即是儿子,也是侄子。
“这都是命!”贾母默默流泪时,低声呢喃。
侍候在旁的鸳鸯,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忽听下人来报,有史家侯爷来访。
刚在荣禧堂用过膳,想过来给贾母请安,派人来问问,荣庆堂这边是否方便。
“侄儿拜见姑母,问姑母安。”走进厅中的人,是史鼎的二哥史鼐,承袭的是保龄侯爵位。
“鼎哥儿他——”贾母又红了眼,声音哽咽。
“三弟死得其所,我会风光大葬,让他走得体面。”史鼐淡淡的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是你亲弟弟!”
“是他咎由自取!”
史鼐狠狠一拳砸在桌案,浑身散发着暴虐气息。
闭眼睛,深深呼吸。
又走到厅中央,缓缓跪下:“侄儿行事无状,请姑母责罚。”
贾母痛心疾首的前扶起史鼐,身体止不住的摇晃。
由鸳鸯搀扶着,倚靠在长椅,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为何会走到这个地步?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安享富贵,不好吗?”
史鼐叹息道:“当年三弟管不住嘴,为求进抛弃底线,就已陷入必死之局。能苟延残喘七八年,该享的福也享了,死则死矣,没什么好埋怨的。”
每逢皇权交替,都有一场盛宴。
权贵之家纷纷押注,博取从龙之功,给家族晚辈多挣一份前程。
押对了人,鸡犬升天。
选错效忠对象,挨打也要认。
蛰伏几年等风波过去,再向新皇献媚,总也能延续富贵。
百年来,游戏都是这么玩的,自成一套规矩。
但史鼎破坏规矩,背刺了史家效忠的对象,更差点让老千岁血脉断绝。
叛徒,比敌方更招人恨。
史家一门双侯,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举步维艰。
勋贵集团也好,先太子余党也罢,都在等四大家族清理门户。
贾母拦得住贾政,
劝得住史鼐,
王子腾懒得出头当坏人,
薛家又没资格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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