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吐槽的时候，一道倩丽的身影映入眼帘。
杜冰雁眼睛里的泪水将落未落。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样。
周牧无声叹气，得，就知道有这么一遭。
“谁把冰雁气成这样啊？看这委屈的。来，告诉我，我打断他狗腿。”
他不说话还好，刚一说话，杜冰雁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周牧也就由着她撒气。但这姑娘气性长。打起来还没完了。一刻钟过去了，就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不得不主动阻止了。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
周牧柔声说道：“好了，冰雁。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杜冰雁泪眼婆娑，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不跟你聊，你从小就骗我。今天你还想怎么骗我？陛下圣旨都下来了，你还想怎么骗我？你说啊。”
周牧挠了挠头。这怎么解释呢？
“呃……冰雁啊，其实这事儿我也觉得挺突兀的。你说这谁能想到啊？你牧哥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年，连你都看不上我。更别说那位皇家明珠了。”
杜冰雁突然握紧了拳头。大声说道：“我没有看不上……你。是你……你……”
她着急的说了一半，想说他风流成性的，只是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周牧温柔的帮她擦了擦眼泪。
“好啦，大不了我不娶这伏云公主，不就是砍头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周牧玩笑着说道。
他的话让杜冰雁身体一震。
是啊，自己只顾着发泄情绪，知道消息后，就立刻来找自己的牧哥哥无理取闹。可是这婚事是皇帝定下的啊。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抗旨不遵，那是要斩立决的。虽然以周牧的身份不至于身死，但公然抗旨，皇帝也绝不会轻饶了他。
想到这些，她没有再闹，只是站在那里不停的流泪。
庭院里，春日的阳光很暖，他的手也很暖，可是……杜冰雁却浑身被被一种无力感包裹着。
她突然有一种不合时宜的明悟。原来这就是政治带给人的压迫感啊。原来父亲常说身在朝堂，身不由己，就是这个样子吗？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死死的抱住这个哥哥。再一次大哭起来。哭声几乎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眼泪打湿了衣襟。周牧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头发。
杜冰雁哭了好一会儿，周牧才开口道：“好啦，好啦。擦一擦眼泪。再这么哭下去，我家就被你的泪水给冲没了。”
杜冰雁的哭声却并没有停下。
她一边哭一边数落着周牧。
“啊……你就是个负心薄幸的人。你就一点都不伤心。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丫头。”
唉……说着说着，就又变成了小时候撒娇的语气。
呃……好吧，被丫头这么骂，他也认了。
周牧没有再说话。其实他觉得自己这样有点渣。因为杜冰雁的感情总要有个定性啊。你到底是拿人家当妹妹，还是对人家有想法。你总要和人家说清楚是不是？
可是周牧这混蛋怎么都张不开这口。而还在他怀中的杜冰雁却在等着他的回应。
“冰雁，你总要有个美好的未来……”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杜冰雁便眼含泪水吻了上来。
周牧瞳孔放大，大脑也出现了宕机。但最后也只能是一声叹息。
唇分之后，杜冰雁脸上依旧挂着泪珠。但同样也含着怒意。似乎在问他，你刚刚是想说什么？
看着她的眼神，周牧觉得挺惭愧。
杜冰雁直勾勾的看着他，然后带着怒意道：“哥哥就是个懦夫。以前的你不会这般不顾及丫头的感受，也不会这般束手束脚。”
周牧却是心中一叹，丫头……你不懂啊，你牧哥以前也是一个懦夫。只是没有遇到过现在这种情况而已。
“那怎么办？你想让我怎么处理你？把你也娶了，让你做小？”
而杜冰雁却低下头，低声说道：“哼，谁要做小？丫头刚才想清楚了。我不嫁了。丫头谁都不嫁。”
“说什么疯话？”
少女却坚定的说道：“我没说疯话，我知道的，以后再也不会遇到牧哥哥这样的人，再也不会遇到像牧哥哥这样宠我的人。那丫头就不嫁了。”
周牧张口就要反驳。杜冰雁却继续说道：“要不然，牧哥哥就找到一个像你一样这么宠着丫头的人。我马上就嫁过去。哪怕你让我明天嫁过去都行。我都听哥哥的。”
“我……”
自家丫头，嫁给谁周牧都觉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明珠落到了粪坑里。他能让自己的丫头落入粪坑吗？当然不能。周牧在心里逼叨逼叨的胡思乱想。
“冰雁，你的滤镜开的有点太高了。你牧哥这种货色，满大街都是。你未来总会遇到的啊。”
滤镜？什么滤镜？杜冰雁没听懂这个词。可是不妨碍她能听懂周牧的话。
她眼睛里的雾气再次凝结成泪珠，生气的说道：“你就那么希望我嫁人？好，明天我就去找潘煜。让他准备聘礼，我保证会在你和公主成婚之前嫁到江南去。让你再也见不到你的丫头。”
说完，转身就要走。
嫁给潘煜？我去他妈的吧，让他吃屎去吧。他也配？
周牧赶紧拉住杜冰雁。大声说道：“不行，这潘煜不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瞎他的狗眼。你如果嫁给他，我打断他三条腿。”
杜冰雁嘴角微微一翘。然后又迅速收敛起来。转身瞪着一双大眼睛对周牧逼问道：“你不让我嫁给潘煜，那你说，你想让我嫁给谁？”
见到她这副样子，周牧哪还敢开口啊。只能被逼的一步步后退。连目光都不敢与她对视。
“你说啊。”少女再次逼问道。
“那个……这个……”
“哼。”
见他答不上来，杜冰雁娇哼一声，然后狠狠踩在周牧的脚背上。
然后她突然又说道：“牧哥哥就是个胆小鬼，所以以后也不许再多想，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只是兄妹。”
周牧听到这话，眼神有些怪异。刚才亲都亲了。话也说到这份上了，你这会儿又说兄妹？
杜冰雁却是坏坏一笑。然后踮起脚尖，趴在他耳边再次说道：“都说了，不许哥哥有其他想法，我们只是兄妹。”
说完，嘴唇有意无意的在周牧耳朵上碰了一下。然后冲他的耳朵吹了口气。
艹……周牧身躯一颤，瞪大了眼神看着此时略显俏皮的她，心中呐喊，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赶紧从冰雁身上离开。我那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杜冰雁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少女看着他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再次微微一笑，然后红着脸，低着头转身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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