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每天清晨,小岚翱就坐在大石头上倾听感受,每次有新的发现,他就跑去告诉师父。

“师父师父,我听到知了在叫。”

“师父师父,我感受到风吹。”

“师父师父,我听见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师父师父,我感到太阳晒到身上。”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小岚翱实在无法再感受到更多的东西,他问老人:“师父,我能听到能感受到的东西都说完了,这个游戏应该结束了吧?”

老人肃容道:“翱儿,你错了。还有很多东西你没有听到感觉到。在泥土里面,有许多小虫子正在蠢蠢欲动,他们不断地在土地里面钻来钻去,寻找食物。在地上,无数的树木、花草都在吸收着阳光,空气,水分,不断生长。而在广阔的天地之间,更有一种东西无处不在,流动不息,我们称之为天地元气。”

“天地元气?”小岚翱增大了眼睛,奇道。

“对,你就把它当成是鸟叫,是风吹那样去感受。终有一天,你一定能察觉它的存在。”老人微笑道,拍了拍小岚翱的肩膀,以作鼓励。小岚翱只好满面疑惑地走了出去。

老人并没有解释什么是天地元气给小岚翱听。先天气功,最重心法,有为而作,则落下乘。如果详细地告诉小岚翱天地元气是什么,让他有心去感受,反而会让小岚翱陷入有为,甚至终身都无法跨出第一步。故此,老人尽量让小岚翱浑浑噩噩,一切顺乎天然,合乎无为之道。

小岚翱遵照师父的话,每天继续静坐在石头上,去感受那种无处不在的所谓天地元气。半年过去了,小岚翱还是无法感觉到天地元气的存在。但是小岚翱反而平静下来,不再焦虑。山谷的生活本就单调,静坐正好可以打发时间,而且当用心去感受身边的一切时,内心十分安宁。要知道,他自幼就在狼群中长大,嗅觉视觉等六识本就比普通人好,对于大自然的体悟,自然比常人深得多。有时候,小岚翱甚至真的可以感觉到土地里面的小虫子在蠢动,大树的叶子在发芽。一阵微风吹过,他似乎可以听到百花随着清风低首,而蝴蝶则跟着花朵翩翩起舞。这些玄妙的感受让他欣喜不已,也更坚定了他感受天地元气的决心。

有意无意间,小岚翱终于进入了功法要求的万念俱减的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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