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临二年,十月。
一早,夏涵便去了尚武局。
宫里最近几个月死了不少宫女太监,而刚发现的两具便是她尚书坊的人。
死人在宫里最是正常,但关键这些尸体,无一例外,心窍都被人挖去。
“李掌司,你怎么看?”
李怀民发间夹杂着许多白发,满眼疲倦。
“等太医检查完尸体再说吧。”
瞧着朝夕相处的老太监变成这般模样,夏涵有些愤懑。
只要再过几个月,便可以告老出宫,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还是跟前几具一样,心窍皆失,下手利落。而且看手法像是还活着的时候直接取下的。”
陈院长站起身,用白布擦拭手中的裁尸刀,抹去额头汗水,饶是他也有些心惊。
自从启文帝病逝,刘院长便带着韩浔告老离开,大小事务便落在陈其院长手中。
李怀民送客后,合上书房大门。
“这已经是这月第九具尸体了。”他面色凝重,叹了口气。
“还是没有头绪?”
李怀民抿口浓茶,嘴角下搭,长叹口气:“能有什么头绪?自圣上登基这皇宫哪里太平过?只是这事有些压不住了,要是不及时破案,恐怕我这乌纱都不保。”
他颤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烟丝卷在一起,手指一捻,口中吐出烟雾。
“啥时候染上这癖好?”
李怀民站在窗口,幽幽道:“没法子,实在困。一家子等着养活。要是有你这般好眼光就好。”
“说不得以后还得你提拔呢。”
夏涵嘿嘿一笑,没有接过话茬。
她刚要离开,李怀民从袖口丢过来一串钥匙。
“这些年的奖赏给你换了间屋子,燕郊留新巷九十二号。”
夏涵接过钥匙,她总有一天也是需要出宫,总得为未来多做些准备。
从尚武局出来,她远远便看见群宫女蹙拥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妃子走来。
夏涵眉间一皱,本想避开,却被一道清冽的声音叫住,
“夏宫姨,快来。我娘亲也在这里。”
看样子,还是躲不过。
夏涵嘴角上扬迎了上去,“见过华妃,锦月郡主。”
华家应助成王稳住朝局有功,这两年重新掌握了边疆的话语权,也往朝堂中塞进来不少青年才俊。
华妃身着一袭青色长袍,白净脖颈处挂着一串晶莹玉佛,面容秀丽,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三十多的女人。
一旁的锦月还如孩童般活泼,顾不得身份有别,便拉住夏涵的双手。
华妃瞥了眼低着头的夏涵,将身旁的宫女支开。
“许久没见,倒是越发生分起来,连见个面都要避嫌嘛,夏掌司。”
她眼神露出一抹玩味,抚摸着怀里的黑猫。
宫里人都猜到夏涵是皇上的人,而华妃跟成王关系倒也略有风声传出。
朝堂平静如水,但暗底下却汹涌波涛。
“哪的话,只是近些日染了风寒,怕娘娘也染上了”
“牙尖嘴利,倒还是和当年一样。”
华妃扑哧一声,她就没有听说修道之人会染上什么风寒。
也不点破,只是招呼锦月先回宫,自己有些话要说。
宫墙之外,只余两人。
“当年救了锦月一面,这份恩情还没有还。我知道你当初顾虑,本宫也不怪你,但你知道本宫不爱欠人情。”
“你如今也到适龄婚嫁年纪,我华家有位远亲刚从边疆回来,明日醉仙院二楼,我定好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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