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脚步匆匆,面色难看。
“臣叩见陛下!”
“请陛下治罪!”
他进入谨身殿,跪伏在地。
此外。
还有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也在其中。
蒋瓛要比李文忠早些时候来,早就跪在地等候发落了。
朱元璋转过身来,道:“蒋瓛刚才说,在城外找到了老七的踪迹,追查了下去。”
“文忠,你禁军又有什么说法。”
这个时候的老朱。
完全就不像在马秀英还有朱标面前,没有气势了。
那时候。
在马秀英面前。
他朱元璋就是夫君,是马秀英的男人,丈夫。
在朱标面前。
他就是父亲,是朱标的老子,亲爹。
用的是丈夫与亲爹的身份来跟家人谈话。
现在。
他就是帝王。
君王的威严与气势,来面对臣子。
这种不怒自威。
马秀英与朱标是体会不到的。
只有这些臣子才能够感受到。
什么叫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李文忠急忙道:“回陛下,禁军展开了极为严厉的排查,询问了昨夜任何可以的地方。”
“我们查找了各处角落,终于是在东北城墙转交处,发现了人为痕迹。”
他这个时候担任的是禁军大将军,肩负着戍卫宫门的重要职责。
朱元璋对李文忠是极为信任的。
但这一次,李文忠显然是辜负了老朱的信任。
让朱朴在天罗地网的布置下,竟然悄无声息的逃出去。
要不是找到朱朴的太监发现。
到现在禁军怕是都一无所知。
如此说来。
那有其他人入宫门,做行刺之事,该当如何?
这也就是李文忠为何进来,就自请治罪了。
他辜负了老朱的信任,可比让朱朴逃出去的罪过大的多了。
“什么痕迹?”
朱元璋不咸不淡的问道。
“城墙出现攀爬的痕迹,墙面出现了手指一样的窟窿。”
“攀爬之人,用手指在坚固的城墙插出洞来,然后借力攀爬去……。”
李文忠说着,语气都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那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蒋瓛低头不言。
因为他们排查金陵城墙的时候,也发现了类似的痕迹。
结合两人的说法。
朱元璋差不多是知道朱朴如何出气了。
他嘴角不由狠狠的一抽。
宁愿有手指戳进城墙,靠着蛮力爬去。
也不想留在这皇宫。
自己就这么遭他嫌弃的?
“走!”
他要亲自去看看。
“是!”
不久后。
老朱站在皇宫墙脚,一眼就看到了城墙,那手指大小的窟窿。
脸有多凝重,心头就有多苦涩。
这个逆子。
咱就说了几句话。
你就作妖到这种地步吗?
“修补城墙。”
“所有人封口,不许透露半字,否则诛!”
朱元璋丢下这句话。
背负双手,快步离开,越是在这儿待着,那手印就越是刺激得他。
“陛下。”
就在这时。
有官员前来奏报。
“何事?”
朱元璋心情最是不好的时候,很是不耐烦的问道。
“应天府奏报。”
“在前往滁州的官道,发现了数十具尸体。”
“死相极为凄惨,下手这手段极为残忍。”
中书省右丞,汪广洋禀报道。
闻言。
老朱顿声问道:“滁州官道?”
“可是去凤阳……。”
“是了,凤阳就是在滁州。”
“不会是老七干的事情吧?”
他自言自语。
汪广洋不明所以,继续奏道:“据查,这些死者,都是官府缉拿的贼寇强盗。”
“他们平素夜间出没,截杀过往的人员。”
“官府屡次出手都被他们逃脱。”
“此外,应天府还查到,这些贼寇,都是当地的一些泼皮无赖伪装。”
“白天欺负良善,晚就化身贼子。”
“只是昨夜可能是遇到什么人,把他们都给杀了。”
“陛下,应天府该如何?”
朱元璋骂道:“杀得好。”
“这些狗贼,祸害百姓,死有余辜。”
“还能如何。”
“顺藤摸瓜,把这些狗贼的家眷捉拿了。”
汪广洋道:“是!”
等到他离开后,他把蒋瓛叫来,道:“你马带人去,处理应天府的命案。”
不用过多去想。
老朱就怀疑那些人是老七给杀的。
也就是老七昨天晚一个人走夜路,然后被那些人盯了。
但凡是两波人马对,战场就不会是那么简单。
肯定还有对手的尸体遗留的。
只有贼寇的,那么就说明,对方是一个强者,被少数人或者是个人给击杀了。
除了老七。
他想不出还有谁有这武力。
目前。
老朱的想法,就是给这小子擦屁股。
“老子受了这莫名其妙的气。”
“还要给这狗东西善后。”
“这个逆子。”
“回来后看咱不抽死他。”
……
韩国公府。
李善长回到府后,没多久胡惟庸就找门来了。
“李公……。”
胡惟庸很是恭敬的行礼。
“惟庸啊。”
李善长老狐狸似的,明知道胡惟庸来的目的,却就是不拆穿,他问道:“这么急忙的来找我何事啊?”
“李公。”
胡惟庸急切的说道:“你就没发现嘛。”
“这突然冒出来的七殿下,竟然引得陛下如此不快。”
“还胆敢留下一份书信,就离家出走了。”
李善长问道:“是啊。”
“谁又能料到呢。”
“普天之下,怕是也找不到第二人来。”
胡惟庸感慨道:“怕是古往今来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他话锋一转,道:“李公,这货币制度一出来,杨宪那家伙又得势了。”
“如是让他把事情办成的话,他的威望就更高了。”
李善长也肃穆起来,道:“确实如此,谁也没有想到会出这么一个事情来。”
“办好了,千古流芳。”
“他杨宪也配?”胡惟庸迫不及待的接话道:“我看这等事情,只有李公才能够办妥。、”
“才该在历史流芳的。”
李善长急忙摆手,道:“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恩典。”
“陛下要谁历史流芳,那么谁就能流芳。”
“我们怎么能去强求呢?”
胡惟庸急躁道:“李公,我们要不争取的话,怕陛下的恩典,都被他们给抢去了。”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你看那杨宪小儿,有多猖狂。”
“弹劾右丞汪相,陷害除去诸多同僚。”
“他们浙东官员,在朝廷越发多了起来。”
“这可都是刘伯温的拥趸,是他的同党同乡啊。”
“到时候,整个朝廷都是浙东士族的人,还有我们什么事啊。”
浙东集团与淮西集团。
早就给对了。
在朝明争暗斗,不是一天两天。
老朱是洞若观火,却是一直没有插手。
任由双方去争斗。
这一次是浙东得势。
杨宪执政了中书省。
又得到老朱的宠幸。
打压的以李善长为首的淮西集团,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杨宪要主持货币制度的推行。
更是让胡惟庸等人坐不住了。
这等天大的好事。
谁不想去做啊。
不仅胡惟庸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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