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宋军的水师也不算弱,在崖山的大本营有一千余艘战船,其主帅张世杰却采用防守策略,将所有大船用铁索连成一片,用帘布覆盖船体并敷上厚厚的淤泥,防止火攻和炮石,只留一些轻舟快船作为机动部队,不知道是不是怕小皇帝和众多家眷、平民们晕船,在后人看来,这确实是一个晕招。
不仅如此,他还烧毁崖山的行宫和军营,全部军力都集中到战船上,摆出一副背水一战的架势。亦或是想要靠着他的“人造浮岛”跑到远海上避难?就像当年宋高宗躲避金军追击的那样。
可是时过境迁,当年金军没有水师,看着海上的宋高宗也无可奈何。而如今,蒙古也攻占了华夏大半土地,而且早已自称“大元”,这个取自《易经》中“大哉乾元”的名字,预示着想要传承华夏正统的深意。纵然宋朝并不愿意承认,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又能怎样?
现今的蒙元帝国,有着强大的水师,这些水师将士大部分是北方汉人的后代,在原金国统治下生活了几十年,后来又成为蒙古的臣民,对南宋已经没什么认同感了。还有一部分是投降蒙古的宋军,他们对外御敌上战绩平平,缩头乌龟一般,对付原来的同袍却势如猛虎。
因为行动不便,又失守了出海口,宋军舰队很快被蒙军三百多艘大型海船用一字长蛇阵堵在崖山和大陆之间的海峡里,由于陆地都被攻占,导致缺水缺粮,宋朝军民心态都趋于崩溃。前几轮海战中,宋军的轻舟快船还取得不少胜绩,却根本无法撼动蒙军的大型海船。
僵持几天后,另一支蒙军也从后面较浅的水道驶入,形成两面夹击的形态,形势岌岌可危。宋军的活动空间不断被压缩,逐渐被三面包围,只留背靠崖山的一侧。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无法突破对方,期间还进行了多次招降谈判,宋军张世杰也曾请求蒙军撤退,给宋朝留下广东一路,用以供奉赵氏宗族,毫无疑问,这种形势下提这种条件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随着时间越拖越长,蒙军的增援越来越多,宋军主舰队就像一只被困的大象,不断被狼群蚕食,渐渐支撑不住了。
丞相陆秀夫在最后的时刻,抱着幼帝跳海殉国,十万军民也纷纷追随,壮烈牺牲。他们的身影在海水中渐行渐远,留下的只有悲壮和哀伤的回声,令人不胜唏嘘。这一幕,永远留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让人痛惜不已,哀其不幸,却又怒其不争。
在大包围圈以外的龙渊营将士面对蒙军的阻隔,无法突围过去,看到大本营的军民成片成片的跳海,瞬间也泄了气,于是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如今,龙渊营的小型舰队成功突破了敌人的包围,虽有死伤,好歹大部分人活下来了。趁着船快的优势,他们拼命往南逃去。
陈文远的果敢和智谋得到了众人的尊重和崇敬。他们都觉得,如果没有这位新主将的带领,他们根本无法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逃出生天。
随后的三十多天里,他们都在一片陌生的海域行进着,无法确认自己的具体位置,只能紧盯着天上的星星一路向南,凭着船师们的经验和眼力寻找着有利于休整的小岛。他们经过了风浪交加的海域,有岛的时候就上岛取淡水、摘野果,没有陆地就扎海捕鱼,吃生鱼喝鱼血,补充疲惫的身体。
这期间,蒙古军队并没有紧追不舍,似乎对这些逃亡者丝毫不感兴趣。或许是觉得跑到远海没有陆地、没有食物、没有淡水必死无疑,也或许是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顾不上他们。毕竟,即使这些人最终能够活下来,他们的数量也实在太少,根本无法在蒙古大军的庞大阴影下扬起半点波澜。追捕他们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和资源,得不偿失。
在南海的岛屿间穿梭四千多里后,这只水师分队终于在一片看似大陆的海岸登陆,当地有一些土著居民,虽然有些落后,却也能够进行基本的贸易交流,想必就是沿海渔民口中传说的南洋诸国。
夕阳西下,龙渊营舰队终于发现一处绝佳之地——一片风徐浪缓的无人海湾。士兵们不约而同地跃下了船,迈着轻快的步伐登上这片陌生的土地。
陈文远走上高处,紧握手中的长剑,眺望四周,只见海天一色,一片平静,远处飘来几只海鸟,自由自在地翱翔着,令人感到无限的宁静与美好。海风轻轻吹拂,带来阵阵清香,倍觉心旷神怡,一切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将士们深深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的恩赐,他们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这里将是他们的新家,是他们再次展开征程的起点,也是他们开启新篇章的地方。
“这里人迹罕至,正适合我们安营扎寨。”陈文远面露喜色,拍了拍身旁的几名将领的肩膀。
收拢残部,点了点人数,还有八百余人。陈文远心理盘算着什么,让大家就近休息,先度过今晚再说。
第二天,他们找到一片平坦的地势,在上面竖起了帐篷,布置了一些简陋的营房。士兵们忙碌着在海岸线上设置了防御陷阱和哨岗,整个营地显得繁忙而又生机勃勃。
“将士们,诸位欲报国恨家仇,吾心颇为理解。然而眼下当以休养生息、壮大实力为要。”陈文远高居巨石之上,放声高喊提醒,“惟有当我军实力足以匹敌强敌,才可重整旗鼓,重夺故土,复得我辈失去的荣耀。”
“将军英明!”将士们齐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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