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友章早就进屋了,院里各家各户打交道,尤其是人情往来家长里短,那都是娘儿们家的事情,他一个大老爷们跟着参合不好。

聂巧平让易大妈给各家各户送东西也是有道理的,易大妈本就是院里的管事,上到街道最新动态、国家最新政策的大事,下到鸡毛蒜皮、磕磕碰碰的小事,都需要一个跑腿的送信的,调解的说和的。

易大妈是大院的老人,又没有工作,家里男人又是八级钳工,两儿子都在部队上当兵,有社会地位,又有空闲时间,她不管事谁管事。

谁家和谁家闹矛盾,谁家的谁谁谁和谁谁谁闹别扭,都找易大妈。

易大妈进屋,拖鞋上炕,往那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谁敢不和好。

要是不和好,明天接着来,就问你怕不怕。

没办法呀,易大妈不上班,不用伺候孩子,别人家都上班的上班,伺候孩子的伺候孩子,缝缝补补拆拆洗洗,哪能陪着易大妈瞎耽误工夫。

“哎哟,这敢情好!”易大妈说完,推门而出,扯着破锣嗓子开喊,“老阎家的,解放,解旷,解娣,快出来,挨家挨户去喊人,告诉他们都去中院集合,院里发鱼了。”

“哦,太好啦太好啦,有鱼吃咯!”阎家三孩子欢呼一声,就去执行命令了。

“阎解放,阎解旷,阎解娣听令,跑步前进!”阎埠贵夫妇闻言跟着出来,一听是这好事,阎埠贵立刻眉开眼笑的指挥起来。

阎解成也要跟着去,被阎埠贵喊住,“老大,你别去,你帮忙搬鱼。”

说话间,徐家几兄弟已经把鱼从家里搬出来,放在门口的台阶上。

易大妈指着屋里的东西,趴在聂巧平耳边咬耳朵,“他徐婶,今儿多亏你家三小子,不然我家那丫头,以后就没脸了,里面是两块料子,你给孩子做件衣裳吧!”

聂巧平想要拒绝,易大妈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刚才只顾着忙活鱼的事情,还没来得及问衣裳,她压根不知道到底咋回事。

现在这年头,一听说有吃的,跑得比兔子都快。

一个院里住着,本来就没有秘密,再被这么一嚷嚷,不用通知人都到齐了。

大木盆被摆放在院中央的木桌子上,那是平时易大妈传达组织精神的地方。

易大妈走到院中央,清咳两声清清嗓子,该说的话要说清楚。

聂巧平虽然没有说明白,易大妈心里清楚,徐家是怕吃独食惹是非,所以利益均沾。

易大妈不能让大家伙装糊涂,不能吃了人家东西,还不念人家的好,反过来再把人举报了。

那样的人,易大妈眼里容不下。

“这些鱼是院里几个孩子踏青抓的,有我家的那个疯丫头,还有后院老刘家的二小子,前院老阎家的大小子和徐家三小子。

一户一条,每户都有,鱼不是白拿的,吃了鱼得念人家的好,不能做方恩负义的事情。

大家要是同意,就来领取,要是不同意,这鱼就没有你的份儿!”易大妈说的斩钉截铁,杀气腾腾。

院里人都跟着附和,惹谁也不敢惹易大妈,人家根正苗红,工人阶级,军人家庭,讲出身就没有别人的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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