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临实在不敢相信。
但裴锦衣觉得事情倒是没这么简单,一旁忽然出声道:“殿下,我觉得还是要仔细审问一番再做决断。瘟疫发生的速度太快,也许是真束手无策了呢?”
“是啊,是……太子妃听我解释啊!”魏书远苦不堪言。
见裴锦衣这样说,萧长临气消了一半,他两步坐上了主审的位置,一旁的裴锦衣自然是陪同他坐下。原先那些人自然也坐在了下面,一同听这县令要怎么说。
萧长临问:“瘟疫是何时出现的,从发现到汇报情况,你用了多久?”
“何时出现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一夜之间,城里多了三个高烧不退的人,从那一天时间,慢慢越来越多。原先都去药材店里买那些发热的药,可后来……药店就供应不上了,直到连那些卖药的人都得了病。”魏书远说几口气,就喘一下。
他心里是紧张,生怕这是掉脑袋的事情,越说底气越小:“起先我被人汇报过,也上街去查看了,我夫人去城外专门请了好几个厉害的郎中,但全部不管用。后来眼见控制不住了,那几个郎中全都跑了,我去上报给大我一级的秦州知府,可他却说治不了的就埋了,还能治的就先等等。我只是个小县令,我只能汇报给知府,我也上不了哪去啊……还望太子殿下明察!”
“这么说……是秦州知府隐瞒不报?!”萧长临眯起眼睛,怒不可遏。
一旁的裴锦衣忽然捏了捏他的手心,随后安抚了魏书远几句,又仔细的问道:“我给你一日时间,明日去调查清楚几件事。第一,什么时候起,药店卖出了第一副退热药?县城里的几个铺子,每家铺子都有记录,大约也有时间,总有人是第一个来买的。第二,调查出来第一个来买的人,问问他前日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碰了什么,事无巨细,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第三,本宫从宫里带回来许多药草,明日请各位煎出几幅药发放给最严重的几家以延缓病情。第四,你且命人收拾出来一个大型府邸,将那些严重的先接过来,与还没得病的家属一定要分离。”
他吩咐完这几件事,魏书远倒是有些不明:“让患者与家属分离?可那些老百姓会愿意么,万一他们觉得我们是在害他们……”
这些忧虑,完全不值一提。
萧长临冷笑了一声,对魏书远也没刚才那么大敌视了,倒是有些同情:“你照做便是,今日我先饶了你,日后查清你再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给他们都收拾一间休息的地方,俩俩一间便可。”萧长临有些不耐,这几日赶路,除了第一天刚睡了个客栈,后面可没那么好的处境了。他一直陪着裴锦衣在轿子里睡觉,连床被子都没有,还得抱着他生怕他冻着,两天没怎么合眼。
一切吩咐完毕,众人这才退下。
萧长临和裴锦衣被安排在了厢房里,魏书远一直陪同着,生怕苛待了这两位金贵的人。其实太子吃过苦,他不怕什么,只是太子妃也许身娇肉贵,便不好让他与自己一同受苦,只得先压榨一下这县令了。
县令给两人上了几道菜,连上桌都不敢,在旁边站着。
太子妃倒是平和的很,此时取下了那戴了一整晚的斗笠,容颜一闪而过。魏书远再一看,眼睛都直了,这皮肤这五官……果然当初那些传言不是虚的!他正不知道眼睛该往哪放,一旁萧长临冷道:“你信不信再看,孤就把你眼睛割了。”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魏书远吸了一下鼻子,十分想背过身去。
萧长临懒得有个人在这看着,不自在,便嫌他碍事:“你下去吧,今天没你的事了。”
“哎等等。”裴锦衣忽然将目光看向了萧长临,叹道,“走了两天两夜没怎么洗漱过,让他给我送盆热水来,我要沐浴。”
“你啊,真是娇气。”萧长临虽然不是不答应,但还是喜欢逗一逗他的太子妃,“孤往日攻打梁国,那地方可是穷的响叮当,足有半月没碰过热水沐浴过,你这就不能忍受了。”
“知道你厉害了,但我要是不洗,晚上不是有汗吗?我怕太子殿下……嫌弃了。”裴锦衣笑笑,一句话反客为主。
一旁萧长临咂舌,又被太子妃给调戏回来了。嫌不嫌弃又如何,到现在他也没怎么和太子妃接触那么多。他无所谓了,一旁的魏书远连忙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叫人烧热水给太子妃沐浴!”
那人跑的飞快,生怕怠慢了这两人。
萧长临无所谓的摇摇头,内心很是无奈。裴锦衣是舒服了,不过萧长临想想,等会儿他顺便也洗一洗好了。毕竟,他也怕太子妃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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