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身高差有十几厘米,撑伞这种事自然而然落到了表田里道身上。

闭合的折叠伞被他撑开,上方顿时多出了一方足以笼罩两个人的小天地。明明四周嘈杂,小岛芽衣子却宛如什么也听不到似的,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距离这么近,还是第一次。

头顶的这把伞不算大,但大部分的伞身都朝她那侧靠拢。她目光轻轻跳至表田里道的肩头,那里已经湿了一小块,有逐渐扩散的趋势。

见状,小岛芽衣子用手指戳了戳伞柄,试图用这个小动作提醒他:“里道大哥哥。”

“嗯?”他偏头,声音落了下来。

“可以稍微拿过去一点的。”她道:“你的肩膀湿了。”

表田里道下意识瞥了眼露在伞外的肩头,确实如她所说湿了一大块。但他不为所动,仍保持着这个倾斜的程度,道:“嗯,就这样吧。”

看来是平常体贴人惯了。

小岛芽衣子干脆自己上手,直接握住了表伞柄的上方,往旁推了推。

这个举动让表田里道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身旁的女孩子还挺固执的。而被人固执地照顾了的他只能接受这样的好意,顺便道一声“谢谢”。

“不用谢。”她满意地弯起了眼睛,声音也跟着愉快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还是在校大学生的原因,表田里道不用时刻绷着神经跟她交谈,反倒是以一种很轻松的状态面对她,可以不用带任何负担。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相处时很舒服”吧。

静默在二人之间蔓延,小岛芽衣子主动开口挑起了话题:“我记得快要到里道大哥哥的生日了吧。”

乍然提起有关“生日”的话题,表田里道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心中默想一番,的确快到生日了。

等过完这个生日,他就踏入三十二岁了。

“嗯。”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侧脸问道:“小岛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他和她认识时间并不久,况且他也不记得自己将生日日期告诉了她。

小岛芽衣子料到表田里道会这么问,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了他的名字,身高体重什么的以资料的形式全部呈现在眼前。

表田里道:“......”

“里道大哥哥也是名人,这些在网上都查得到。”她坦然自若地回复道。

也是,都当主持人了,在互联网上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我不爱过生日。通常是想不起来的话就不过,想起来就顺便过。”他说。

言外之意就是小岛芽衣子不要放在心上,反正他也不爱庆祝。

“不过......”表田里道迟疑了几秒,道:“自从在MHK工作后,倒是会经常记起来了。”

小岛芽衣子追问:“诶,为什么呢?”

表田里道:“每年的12月21号时,我都能收到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祝里道大哥哥生日快乐”诸如此类的话。好几年了,那个小朋友应该长大了吧。”

工作第一年收到明信片时,他高兴了许久。之后的每年,他都能收到来自同一个人的明信片,他就将其当作是一种习惯了。

原来还是有人记得的。

他在说这段话时,语气都温柔了许多,甚至还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兴奋。小岛芽衣子听着他的描述,也跟着微笑起来。

原来表田里道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回望她的二十几年人生,似乎从来不缺热闹。节假日有朋友陪伴,过生日时从不缺礼物与祝福。

但她不打算告诉表田里道,那些明信片实际上是她寄的。

每次提笔模仿孩童幼稚的字体时,小岛芽衣子都要费不少功夫。当时的她生怕自己被识破根本不是小孩子,还随便署了一个名字。

她不知道,自己寄出去的明信片竟然能让一个人这么高兴,甚至让他逐渐有了期待。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呀,估计都长得好高了呢。”她顺着话题接了下去,“我高中的时候也看里道大哥哥的节目呢。”

表田里道的面容掠过讶异之色。

见他一副不信的模样,小岛芽衣子又道:“真的,我每晚都会看,里道大哥哥超级治愈。”

“治愈”的表田里道:“...治愈?”

“对呀,超级治愈。”她斩钉截铁道。

......

冬日黑得快,又加上是阴沉的雨天,路灯在傍晚时分就亮了起来,

二人聊了一路,不知不觉就到达了公寓楼下。

表田里道收好伞,随后将其折叠好,递给了小岛芽衣子,“多谢了。”

他挎包里的伞终究是没派上什么用场。

她摆摆手,接过,随口问道:“里道大哥哥的晚饭怎么解决啊?”

“家里还有便当。”

他回道,却见小岛芽衣子用一种担忧的眼神凝视着他。

突然,她上前半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里道大哥哥平常一直都是这样吃吗?”

“嗯,差不多吧。”

这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小岛芽衣子双手环胸,徐徐陈述:“妈妈的生日要到了,我打算做一桌菜为她庆生。可是我不怎么下厨,不知道做的好不好吃......”

说完,她对上表田里道的眼睛,眸里透着希冀,“这样吧,爸爸妈妈今晚不在家,我做几个菜给你送过来尝尝可以吗?你吃完告诉我口感之类的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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