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尽次日醒来时,雨已经停了,他扫了眼窗棂处,天光大亮,心中就是一咯噔,早餐时间估计又睡过了,他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匆匆忙忙跑下床,结果在沈渊门口停住了脚步。
对方房门半掩着,透过缝隙能看见拉到一旁的窗帘以及……床上空无一人。
“沈渊!”
他下意识喊出声。
像高中时代无数次噩梦醒来一样,无人回复他。
六十来平的房屋内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空间一下子寂静得让人心慌。
想到什么,余尽慌张跑回房间,手机界面毫无动静,他怎么忘了,沈渊的联系方式还没加呢。
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那张银行卡,是那人付的房费和伙食费。
一瞬之间,天昏地暗。
就像要失去什么似的,怎么努力也抓不住。
余尽心突突地跳,沉默的坐了一会儿,理智渐渐回笼,他跑进沈渊的房间,检查起橱柜,衣服、围巾、帽子,一盒的口罩……
东西都在。
他自嘲一笑,晃到洗手间洗漱,做饭时发现一个崭新的保温盒,打开,里面是热腾腾的早点,心里突然就腾起内疚,他和沈渊到底是谁照顾谁啊?
嘴角笑意渐深,转过身,听到细微的开门声,忙不迭朝门口处跑,一句“沈渊”在看到来人的脸时生生卡在喉咙里。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金大离白塔区又不远,周末没课,不想待在学校就回来了呗。”余晨鞋子也没换,一脚一个泥印坐在沙发里,“饿死了,这都中午了你怎么还没做饭?”
他说着余光扫到门边的鞋柜,“咦”了一声,“那是谁的鞋子?”
拖鞋的尺寸一看就不是他往日穿的那双,视线再次回到青年身上,问:“又带朋友回来了?是我之前在医院看见的那人?叫什么远的?”
“不关你的事。”
“我还懒得听呢。”余晨没再桌上摸到吃的,又开始叫饿。
余尽找到先前的拖鞋递过去:“换上。”
少年没说什么,看起来倒是比上次乖觉不少,稳稳当当换上鞋子,只是眼睛没有固定着陆点,一直东张西望。
安静的样子其实才是余尽最不想面对的。
根据惯例,开口绝对没好事。
“欸?我房间怎么住人了?我东西呢?”余晨推开门,脑袋伸长了朝里看,不知瞥见什么,眼睛一亮,偷偷抓在手里,还想再翻东西,衣领被人从后面揪住。
“房间已经租出去了,私拿别人东西是犯法的,放回去!”
余晨死活不给,抓紧了帽子塞进怀里:“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光明正大进自己房间怎么了?怎么就犯法了?!”说着甩甩肩,面红耳赤:“谁准你把我房间租出去的?收到的房租呢?赶紧给我!”
余尽把人拽出去,背对着沈渊房门:“你这次回来又是来要钱的?一周前不是才给你吗?你怎么用的这么快?”
余晨不耐烦:“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我只问你,钱去哪了?”他冷生质问。
余晨也来了脾气:“买东西了!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我的生活又不是受你监控!”
“余晨!!!”
余尽冷冷看他,声音不自觉拔高,“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都已经大三了,你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应该知道点道理,别再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除了毁掉你的人生没有一点好处!”
“你跟我讲道理?”余晨眼神一下子变得凶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做过的肮脏事还要我说出来吗?”
“当年,你根本就不清楚真实情况。”余尽忍住接下来的话,并不想提及那年的事。
“我不知道?是你自己心虚吧?”余晨嘲讽出声。
余尽脊背微微发抖:“余晨!我是你哥!”
“不用你提醒!”少年气得背过身,伸出一只手:“这次给我五千就好,还有租房的费用一并给我,我保证放假前都不来找你。”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说了不用你管,我有自己的事!”
余尽没动,眼神渐渐冷了下去,“这双篮球鞋如果没看错的话市价应该超过一千了吧?还有你脖子上的项链,你把钱都用来买奢侈品了?”
“那又怎么样?”
余尽看着他,清冷的神情染上严肃:“我以后除了每个月的正常生活费,不会给你一分钱,之前都是看在爸面子上,你已经大三了,再一年就毕业了,应该有一定经济能力。”
“你什么意思?”余晨又慌又怒,想到什么,表情又变成不屑:“你要是真敢这样对我,等你回去看爸怎么揍你!”
“我过年不回去,留在公司值班。”
“你,”余晨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招,狠狠握起拳头,像被逼急了要打人。
余尽是完全不怕他的,身高优势他还是有的。
“余尽,你有种就跟爸这么横!”余晨一甩脸子,怒目相对。
余尽闭了闭眼:“爸那我自己会说。”
“你好得很!”余晨来回踱步,一转身就往他房间冲,事情发展太快,余尽完全没来得及阻止,房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
他平时不锁门,钥匙在卧室内,这会儿真是急得把人揪住揍一顿。
“我说了没钱!”余尽“哐哐哐”敲门,“余晨,你别太过分!”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翻东西的声音。
青年敲了片刻,想起沈渊的房间还没关,赶忙找到钥匙将之锁起来。
等余晨出来时,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少年脸色极其难看,骂,“你把钱藏哪了?银行卡怎么都没有?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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