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湖知潮悲戚答完话后好半天没有等到帘沉的声音。
他忍不住抬头,就见对方似乎朝福德挥了挥,接着寝殿内的宫人全都退下了去。
一时间偌大地方只剩下两个人相对而立。
湖知潮心想陛下让别人退下去是为了给我保留一点颜面吗?
于是刚刚还有一点的委屈就这样消散了不少。
“陛下有什么惩罚就直说吧,臣绝无怨言。”
甚至为了怕帘沉为难湖知潮又主动将刚才的话变了个意思说了一遍。
“那卿便先给孤宽衣吧。”
等了半天功夫,才又听到帘沉的声音响起。
此时对方已经走到了床边朝着他张开了胳膊。
所以陛下的惩罚就是让我伺候他歇息吗?
大将军心里一派纯然,完全没往别的方向去想。
难怪呢刚才陛下让福德和宫人们都退下了。
原来是这样。
他在内心自我肯定了一番随即身子一躬:“是臣遵命。”
说完便往帘沉那边走去。
只是这事虽然看起来简单,但真等做起来,又是另一番情形。
湖知潮从来就没做过给别人宽衣的事情。
尤其这个人还是帘沉。
他几乎是抖心也抖的替对方解了衣扣心跳得也比什么时候都大声。
太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彼此的每一次呼吸都清晰可闻。
随着时间的推移湖知潮觉得就连自己的呼吸都开始有些不畅起来。
他想难怪陛下要这么惩罚他。
刚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他觉得恐怕天底下任何刑罚都及不上他上这件。
夏日天气本就炎热,一件外袍之后就只剩下了里衣。
湖知潮刚刚解开一颗扣子,就不经意挨到了帘沉的皮肤。
!!!
他立刻吓得缩回了。
然而头顶却传来一阵短促的轻笑。
接着帘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继续。”
继续帮他把衣服脱掉。
这样的声音和情形,不可避免地勾起了湖知潮关于沐浴之时的记忆。
那个时候陛下也是用着这样的语调跟他说了声“继续”。
不仅如此,湖知潮还想起自己刚才起床后,对方的床铺也没有宫人整理过。
尽管知道此刻被窝里一定什么温度都没有了,但这依旧让湖知潮的心无端发热起来。
他偷偷吸了一口气再次抬起,半闭着眼睛帮帘沉将里衣也脱了下来。
“怎么又闭上眼睛了?”
湖知潮才打算将脱下去的衣服挂好,脸颊就被帘沉戳了戳。
他的指尖一颤,可又不敢将眼睛完全睁开。
烛光之下,男人上半身赤/裸,散发出一股强烈的,独属于他的侵略气息。
不仅是心,就连耳根也开始热起来了。
“我……我帮陛下把衣服挂好。”
说完他便匆匆转过了身,
湖知潮没有发现,自己一旦紧张或是害羞到了极点,就会不自觉地称我,而非臣。
帘沉望着对方颇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如墨般的眼眸荡漾出一丝笑意。
只是折磨并没有就此结束。
因为当湖知潮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帘沉依旧站在原地。
“还有衣服没脱。”
还剩下一件裤子。
可湖知潮的脚步愣是没办法再前进半步。
“过来。”
见不得他这副要把自己藏起来的羞怯模样,帘沉轻喊了一声。
于是大将军迈不动的脚步就不自觉的继续动了起来。
等重新站定的时候,湖知潮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却始终呆在那里没有动作。
“这么容易害羞?”
脸颊又被戳了一下。
只是这一次帘沉戳完以后没有再把拿开,而是就着这股力道将湖知潮的头抬起。
让对方的眼睛看着自己。
“孤今天可不是让你来当小太监伺候我的。”
他这话总算让湖知潮的脸上有了一些变化。
“那陛下……”打算让他做什么?
“孤是让你来暖床的。”
俊美的君王面色寡淡的说出这句话。
而后那只抚上湖知潮脸颊的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稍加用力,便将人推倒在床。
床帘随着两人的动作扑腾了一下,在空扬起又回落。
世界也在某一瞬间天旋地转了一下。
湖知潮根本就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的。
他看着帘沉,想说于理不合。
可对方只是又牢牢压住了他的两只。
有力气挣脱的。
但他没有。
有力气拒绝的。
但他也没有。
湖知潮的耳朵嗡嗡的,只看见帘沉的嘴巴一张一合。
随后,他的世界里仅剩下对方的声音回荡。
尊贵庄重的帝王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孤来教你,什么叫真正的失礼。”
字与字连起来,成了他听懂却又听不懂的意思。
“陛下……”
他讷讷喊了一声,神情似乎有些无助。
湖知潮在军营的时候也听说过男子与男子之间的事情,可从不知道两个人到底……到底要怎么样。
在帘沉的视线之下,那股热意终于从耳根蔓延到了脸颊。
此时的湖知潮好像是天边最灿烂的一朵云霞。
招人的要紧。
帘沉伸,将这朵云霞一点一点剥开,露出更加璀璨的内在。
他白皙的皮肤在烛光的映照下闪动出莹莹光泽,而那颗红痣,也愈发耀眼。
“孤只教你一次,好好学。”
两人的衣袍被扔在地上,如同彼此一般纠缠在一起。
长夜漫漫,湖知潮在被留宿皇宫的这晚,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无止境的“练习”。
而身上的人每次都要坏心眼的问他“大将军学会了吗?”,然后更加用力地逼他露出失态的模样。
原本他以为今天午的啜泣已经够丢脸的了。
然而在一轮又一轮的运动当,湖知潮想,那才哪到哪,原来陛下还可以让他哭得更厉害。
虽然看不见自己的神情,但湖知潮想他现在一定很难看。
方才他还叫的那么……说不定外面的宫人全都听到了。
不是说不定,帝王的寝殿外面一向都要有宫人当差的。
所以里间发生的任何响动,想必那些人都早已听了过去。
这样的念头让他的腰身弓得越发厉害。
同时抱着帘沉的动作也更加收紧。
“陛……陛下……”
比以往的反应都要剧烈。
湖知潮连气都喘不匀,只知道叫着帘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再次停下来。
帘沉抚着对方发着汗的额头,神态轻柔。
“累不累?”
“有点。”
声音似乎都打着颤儿。
湖知潮可算明白用晚膳的时候帘沉对他说的那句“多吃点,不然没力气”是什么意思了。
他此刻累到连都不想抬起来,只想闭着眼睛蒙头大睡。
“等会再睡。”
帘沉面对面的抱着对方,亲了亲他的嘴唇。
“孤有一件事情要同你商议。”
“什么事情?”
湖知潮被亲的哼哼了一声。
“孤给你取个字,好不好?”
本朝无论男女,除了名以外,都有一个字。
而这字,世间只有君亲师可以叫,就连家人都不行。
女子在及笄礼上加字,男子则是在行冠礼的时候,由师长加字。
这表明他们已经进入成年,可行婚配嫁娶。
湖知潮当初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就进了军营。
到了行冠礼的时候,又在外面打仗,硬生生错过了。
是以到现在,他都没有字。
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人会惦记再给他取字。
被帘沉这样提起来,再想到这里面包含的意思。
湖知潮看着对方,连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睛此刻有多亮。
是被在乎,被珍重的高兴。
“好。”他乖乖的点头答应,“陛下要给我取什么字呀?”
“黎,黎明的黎。”
帘沉一边说一边拿起对方的,在他的掌心将字写了出来。
弄得湖知潮有点发痒。
“那我今后就叫湖黎了吗?”
捧着热乎乎的字,大将军望着帘沉道。
“是,叫湖黎。”顿了顿,帘沉看着对方,“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这样叫你。”
他为他取的字。
他是君,也是世间所有人的师,更是湖黎的亲。
在这个世上,只有帘沉一个人独占这个名头。
所以也只有他可以这样叫他。
有一股无言的喜悦在心头蔓延。
湖黎捧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字,嘴角的弧度就没放下来过。
他的庶弟湖敏深字祈,是由父亲亲自取的,意为祈福,希冀。
代表了湖觅对他的憧憬盼望。
一开始知道的时候,他还有些难过,尽管这难过在以后的行军打仗廖剩无几。
但是现在,这点仅存的难过也没有了。
从他娘亲去世以后,父亲虽然在吃穿用度上没有亏待过他,但在父子亲情上,两人淡漠得连陌生人都不如。
论起在湖黎心的地位,湖觅是比不上帘沉的。
论起身份尊贵程度,湖觅也是比不上帘沉的。
“阿黎也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
跟寻常人不同,皇帝是没有字的,他们只有名。
并且这名还是只能比他们大的人才能叫。
可帘沉登基过后,比他大的也就只有先皇和太后,两人早就驾鹤仙去,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叫他的名。
但帘沉却将这个资格给了湖黎。
从前对方和原主在一起的时候,最多也不过是叫他五殿下。
等到原主成了太子,称呼就又变成了太子殿下。
湖黎从未叫过他的名。
“叫我帘沉。”
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太过美好,以至于帘沉的话落,湖黎当真被蛊惑得喊了对方一声:“帘沉。”
就连模样都还是呆呆的,哪有平常大将军的风范。
于是帘沉轻轻咬了咬他的鼻子。
“放肆,竟敢直呼孤的姓名,看来爱卿的处罚还不够。”
轻声的训斥,根本连责骂也算不上。
湖黎还没来得及求饶,就再次被对方尽数掌握住。
翌日。
湖敏深原以为帘沉一定会早早请自己进宫,跟他解释关于湖知潮的事情。
谁知他在家里左等不来,右等不到。
一直到了上早朝的时间,日头高高升起,也没有人来。
于是他只得穿好官服,闷闷不已的跟着湖觅一同进宫。
路上的时候湖敏深想,回头他一定不会轻易跟陛下服软。
不是每个人都像湖知潮一样蠢得没有脾气。
他要让陛下知道,自己跟对方不同。
不可以随意的掉以轻心。
在湖敏深想着要怎么将这次的事情发挥到对自己最有利的时候,另一边的湖黎也终于悠悠转醒。
昨夜闹得很晚,寝殿内不仅叫了水,还换了被褥,是个人都能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宫人们没想到在外人面前冷毅铁血的将军,昨晚竟会如此……
就只是光听着里面的声音,都足够叫人面红耳赤,最后还是福德大发慈悲让他们先行下去了。
今天一早,帘沉醒来就吩咐封口。
因为昨晚跟湖黎在一起的时候,他再次触发到了隐藏剧情。
原剧情当,原主之所以最终会和湖黎反目成仇,除了湖敏深以外,还有他的皇叔帘晋在里面推波助澜。
帘晋就是昨日早朝的时候,看起来颇有号召力的年男人。
对方早就心怀不轨。
而湖黎无疑是给原主的皇位保驾护航的存在。
所以两厢之下,湖黎就成了帘晋的眼钉,想要除之而后快。
在湖黎死后,对方就迅速架空了原主的权力,最终一步步登上皇位。
这也是为什么昨天在早朝的时候,帘晋会附和湖敏深的提议。
如今湖黎的身份本就敏感,多得是人看不惯想要把他拉下来,帘沉和他在一起的事情如果被这些人知道,不知道又会怎么编排。
不仅如此,皇宫还有帘晋的诸多眼线。
所以对方才能随时掌握原主的动态。
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这些眼线之所以会发挥作用,纯粹是因为原主自己的默许。
他的不作为致使了这些情况的发生。
原主当初刚登上皇位根基不稳并不是说说而已。
他的先头其实另有太子,只不过对方发生了意外,而先皇底下又没有更加合适的子嗣,所以选来选去,才会轮上他。
原主一没有得力的母家靠山,二没有先皇的支持,地位很是尴尬。
最终不得不依靠于湖黎和他的外祖。
其实负责贴身伺候他的人全都是先皇留下来的。
这些人忠诚度高,但因为得了先皇的命令,除非原主自己立起来,否则一概不用管对方的事情。
所以原剧情里,当有人打探消息的时候,宫人们并不会故意为原主隐瞒。
但现在不同,帘沉对他们下了封口令。
关于湖黎的事情,谁也不能向外透露出半个字。
否则帝王之怒,不是任何人可以承受得起的。
寂寂无声的寝殿内,宫人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只臂从龙床上伸了出来,由于皮肤的过于白皙,导致上面的斑驳尤为扎眼。
湖黎刚刚醒过来,还有点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紧接着,有关昨晚的回忆就陆续涌了上来。
破碎的片段当,夹杂着两个人的失控。
他先是一赧。
再看到身边空无一人时,神色又是一僵。
陛下已经走了吗?
还是说昨晚的事情,仅仅只是昙花一现。
湖黎又想起自己的庶弟,他曾经见过陛下跟对方言笑晏晏的样子。
顺着这个念头,他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
不是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嘛,会不会昨天他那样的表现,让陛下觉得他很轻浮,所以早上醒过来,对方就不想要自己了。
可明明是陛下先动的啊。
湖黎越想越忍不住委屈,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帘沉此时就在外间。
一旁站立的宫人见到床上有动静,捧起早已准备好的衣袍打算上前伺候。
只是还没动,就被帘沉制止了。
他不喜欢让别人看到这样的湖黎。
全数由他打造而成的,不同于任何人面前的湖黎。
是他的。
寝殿内比刚才更静了一点,宫人们也都退了出去。
帘沉没想到自己刚挑开床帘,对上的就是一副快要掉泪的眼眸。
湖黎越想越难过,可下一秒他就发现眼前变亮了一点。
视线从一只好看的,渐渐移到一张餍足的脸上。
帘沉没有丢下他。
他还在。
情绪的反复让湖黎又打了一个嗝。
看上去软得让人想要狠狠欺负。
“醒了。”
帘沉不仅没有走,声音还是跟昨晚一样温柔。
湖黎“嗯”了一声,声音残留着哑意。
而后,在他的眩晕当,帘沉替他穿好了新的衣服,又带着他到了一面镜子前。
镜子是落地的,足够将他整个身形都囊括其。
湖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自己进宫仅仅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换了两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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