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令仪这一世嫁人的天,天气依旧如此之好,晴空万里,无云。
喻家老宅的匾额擦得蹭亮,中门大开,两边的小狮子都挂上了红色的彩球,至于匾额上的红丝绸布,也已经披上了。
只是这种白红相间的事儿,倒是不宜多热闹。
早在昨儿晚上,曹婆子就代表喻老太太过来走了一趟,说是喻老太太原本是想着让喻予潮代替死去的大儿子,将新娘子给领回家。
可喻予潮过些时候就要下场了,昨儿才去庙里头拜过了,抽了支签文,大致不过说着红白喜事不能撞上了。
白岫听了,只是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对于白岫来说,都答应让柏令仪嫁入喻家守活寡了,不过是个有没有人领的小事,压根不算什么大事。
不过曹婆子却满嘴脸都是高高在上的摸样,看得白岫越发后悔了,当初不应该一时心软,答应了柏令仪。
柏令仪只是笑。
既然曹婆子是喻老太太吩咐来的,她便不该多话。可话又说回来了,便是重生前,喻予潮又何尝亲自迎亲了?
是等到了她进门了,才匆匆从书院中赶回来,换了衣裳。
旁人只是不便说出来,他们都觉得喻予潮这般刻苦,定然是能高中的。
至于柏令仪,一开始便不知这事。
等到以后知道了,她又能如何。
更别提喻予潮尚清平县主之时,据说那可是十里红妆,跨了高头大马,而自个呢?柏令仪沉静的目光透露出一丝深意,直戳戳地盯着曹婆子。
不知为何,曹婆子越发觉得柏令仪的目光有些吓人了。
话都没有说完,脚底抹油,就走人了。
白岫看向柏令仪,他也感受到了刚才柏令仪气息有些许不同,他咳嗽了两声,柏令仪这才温顺地上前,扶着白岫回了屋子。
而躺在床榻上,昨晚捡来的男人,据说姓俞的,将伯淞,半靠在床榻上,见他们进来,掩饰住了自个偷听的神情。
柏令仪微微皱眉头,她是不太想把自家的事跟他人说。
可白岫却没了往日那般清高和要面子,好似两人不过才同屋了一个晚上,便有了不同的情感一般。
“狗仗人势!你可听了刚才那婆子的话?”
喻予淞瞄了柏令仪一眼,见这小姑娘,垂着眼睑,话也不多,浑身收敛着,仪态十分大方得体,他去了京城后,见了不少贵人,便是他们的仪态,也是不如面前的小姑娘的。
可想而知,这个小姑娘非同一般。
他是自个从血人堆里头摸爬滚打出来的,微微一眼扫去,便能探知他人一二,倒是面前的这位姑娘,他亲娘特意为他所选的新婚娘子,在遭受到了曹婆子的言语侮辱与贬低之后,却并没有像她爹一般愤愤不平,反而是坦然自若,这般城府,倒是让他看不懂了。
她到底是无意与之计较还是听不懂,又或是......
只是不管如何,自个亲娘想要打的算盘,怕是不见得能如意了。
他是自愿去兵营历练的,也是他寻了机会,让娘下定决心,送了他出村子。
以往喻予潮还未曾长大之时,村中的老族人和一些老妇人都说娘十分疼爱于他,恨不得他日日夜夜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片刻都不能耽误了。
只是,他便是个孩童,也感受出了娘在对待他和喻予潮的不同。
当时年岁还小,不懂得如何说出不同。可等到了长大,便懂了些许。
那般不是关爱,而是监视。
他一直想不懂,为何她要监视于他。
到了如今,也未曾能有机会探得一二。他将目光锁定在了柏令仪身上,却在柏令仪微微颤抖的睫毛下,轻轻移动了视线。
见白岫好似少年郎一般气呼呼的样子,他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白岫愣了下,“老弟,你是不知道,若是你以后有了闺女,就清楚老哥我现在是什么心绪了。”
对于白岫在今儿白日,执意要和他兄弟相称这件事,喻予淞有些烦恼,却也说不出个非常准确的所以然的理由来拒绝。
“令仪,这是你叔叔,以后就当亲叔叔一般来对待。”
柏令仪听了,赶紧行了个晚辈的见礼。
可她没有见着,喻予淞一脸便秘样儿。
到了夜里,自是白岫又絮叨了许多,骂了喻老太太和曹婆子无数次,喻予淞只是连连点头,一点替她们辩驳的心思都没有。
白岫即便再怎么不舒服,可也不能打了自个的脸面,早在两天前,早就请了村子里头的喜娘和一些性情和口碑比较好的婆子们进屋子里头帮忙了。
有些帮忙梳洗打扮的,也有一些帮忙招呼村子里头的乡亲们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