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终于由卫磐打破了沉默,只听他音调冷漠,听不出丝毫情绪的说道:“几天前,在这里,我意气风发,似乎柳白只是脚下蝼蚁,轻易而举便可玩弄鼓掌之间,几天后,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仅让我自己颜面全无,更让我卫氏门徒上下皆受牵连,名誉大损,这一切,都会我的错!”
“老大,你这是什么话,当初你的决定,是我们大家一起讨论过的,有责任大家都有责任,怎么是你一个人错?要说错,那就是错在宗门的高层,他们也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的疯,明显是在针对我们卫氏门徒嘛!柳白那个贱种,不过是捡了便宜,否则哪有他风光的机会?”
王庆周是卫磐的死忠,自容不得卫磐自折威风。
杨洛也点头称是,不过却心思不明的把矛头隐晦的对准了拓跋:“庆周言之有理,不过我还想补充一点,那就是关于军师拓跋,拓跋啊,我并无什么冒犯之意,只是心中有一言不吐不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初老大提出那些针对柳白的建议和计划后,你似乎是有迟疑和不赞同的,可是最终却不置一言,我就想问一句,当时,是什么让你顾虑着没有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拓跋淡淡瞟了杨洛一眼,他知道与卫磐有发小之交的杨洛一直都不怎么服气他这个当初的落魄穷小子,能坐上了卫氏门徒的第二把交椅,所以对他时不时就有针对之举,以往他只是心无所碍的见招拆招,可今天不知怎地,他心中蓦地就生出了十分的厌烦。
而更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是,原本一副打算自陈过失、抗下责任以平稳事态、收敛人心模样的卫磐在听到杨洛的话后,立即就眼巴巴的朝他看了过来,一副找到了替罪羔羊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有些寒心。
不过拓跋不是个冲动的人,权衡利弊、梳理轻重后,他收敛心情,一脸沉重的起身,冲卫磐躬身一拜,哑声道:“确如杨洛所言,当日我的确言之不尽,换做他人也就罢了,但我身为卫氏门徒的军师,这般作为却是失了本分,还请师兄责罚!”
“什么?拓跋,你什么意思?你莫非是想要落老大的面子,以证明你自己的重要?”
王庆周就是个混人,说话从来不过脑子,不过这话也太刻薄了,饶是以拓跋的心性,心头也火冒三丈,死死咬着腮帮子,才压下了针锋相对的冲动。
“庆周,不得胡言,我相信拓跋不是那般险恶之人,只是拓跋呀,这事儿,无论如何你也要说出个道道来,否则我是信你的,可其他人会怎么想?”
卫磐道貌岸然的走到拓跋身边,一副唏嘘而不忍的口吻。
“师兄,我虽自付有几分头脑,但毕竟也不是能掐会算,近来外门高层针对我卫氏门徒这事儿,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当日,我所忧虑者,不过是在想,若让柳白在十二品大比混迹,再出色也吸引不了过多的目光,毕竟他有斩齐谷的事迹在先,大家对他的身手战力不过就是猎奇而已,难以再提升和扩张影响,而放在十一品行列则不然,当时我是想即便柳白一开始就面临挫败,但只要在挫败的那一场,落得个虽败犹荣的局面,事实上他的影响力和重要程度都是会得到进一步提升和扩张的,毕竟他只有十二品中位的修为啊!不过转念一考虑,师兄你当初提出的计划似乎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安排顺利的话,第一场就以我卫氏门徒十一品中的好手,狙击柳白,几乎必然可以让柳白大败亏输,当然啦,事实也证明,我有些小看柳白,能让柳白毫无表现就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在我卫氏门徒的十一品中恐怕也只有寥寥几位,总而言之吧,狙击柳白的失败,总归算是非战之罪,当然我不是逃避责任,我承认我有过错,还请师兄责罚!”
拓跋这话说的,一顿连打带消,话里话外听起来着实没有太过犯错的地方,顶多就是谨慎了一些,同时更是消弭了卫磐制定计划的错误,把矛头都转向了外门高层忽如其来的针对上,让即便有心思针对他的人也没办法找出什么理由和借口来,只能偃旗息鼓,就此罢休,否则继续下去,那就是明目张胆,要撕破脸皮的节奏了。
“哎,一句非战之罪,是说到我心坎上了,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啊!算啦算啦,惩罚什么的就算了,拓跋你也没什么错,不过你记着,往后有什么就要说什么,意见提出来大家讨论讨论,说不定就能规避一些不必要损失呢?”
卫磐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拓跋也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只是心中觉得辛苦且难过。
扶起拓跋,卫磐把目光转向了门口站定的三人,他们三个是卫氏门徒此次闯进前三十二强的非核心成员,都是十一品上位的修为,见卫磐目光看过来,连忙行礼道:“见过师兄。”
卫磐略略颔首,姿态矜持的道:“知道我找你们过来是要说什么吗?”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异口同声的道:“狙击柳白!”
卫磐面上青气一闪,冷冽道:“不错,绝对不能让柳白再嚣张下去了,你们给我记着,无论你们谁与柳白遇上,都要给我狠狠的教训他,虽说无法伤残,但必须重创,听明白了吗?”
“是!”
见三人态度恭敬,卫磐语气才稍缓一二,道:“你们不要把事儿当成负担,你们要把这件事儿当成福利,你们记着,谁遇上了柳白,谁就算走大运了,因为你从擂台上下来以后,可以从我这里领走一颗龙虎开脉丹,至于从擂台上下来却没有达到我的要求,那么……今后就别再以卫氏门徒自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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