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立刻慌了,额头上不停冒冷汗,他看了看门前越来越挤过来的人,又看了一眼面色已经冷下去的皇长孙,手都在抖。
这下老爷出来也不行,不出来更不行了。
宁芳笙一圈扫视下来,眼尾上勾,晕出笑意。脚底下踢了踢青茗,又给夏瑞景使眼色,“皇长孙的名头,不用白不用,今日正好立威了。”
听见这话,夏瑞景表情一变。他心里闪过种种,宁芳笙说的是,皇长孙也只剩下一个名头,无父无母,外祖家忌讳又亲近不得。眼睫交错,扬唇笑“是,不用白不用。”
于是青茗一声声“主子喊得越发凄厉,夏瑞景的表情也越来越冷。
盯着那瑟瑟发抖的管家,冷声道“王大人好大派头,本殿下见识了!此刻本殿下进不去,过后就是请,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此刻一切,本殿自属实回禀了皇爷爷!”
管家两腿一颤,跪了下来,“太傅大人,皇长孙殿下……”
“你瞧瞧这吏部尚书,怕不是胆大包天了,皇长孙都敢不请?”
“可不是,如今宁太傅都在他哪儿受了委屈,了不得!”
“欺人太甚咯。”
外头愈发嚷嚷起来,声音越过院墙飘进来。
王自忠在正厅里,门外的动静一清二楚。脸色铁青,手狠狠按着桌角。闭上眼,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安宁不得。
“嗐!”
摔袖出门。
既说不在府,当然不能从府里出去。从后门悄默默绕了一圈绕到正门,面前却都是人,根本进不去。
家仆吆喝一声,“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都围在咱府门前?”
有人听见,深深地觑了他一眼,而后给他退出一天路来。让他看见了里面的情形。
手握成拳,王自忠一眼看见了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宁芳笙。那小子瞥了他一眼,竟像没看见他。
管家一看,激动道“太傅大人、皇长孙殿下,我家老爷真真的才回来,您二位就不要闹了!”
说完,三步并两步跑到王自忠面前,大红脸顶着一头汗,“老爷!”
王自忠挥手叫他下去。
“胡闹?咳咳咳……咳咳……”
宁芳笙转过身来,还是夏瑞景扶着的,可算是声声泣血,“怎的、怎的成了我胡闹?我无端叫人给打了,讨个说法被拦在门外,如今……咳咳,还,咳咳……说我胡闹?”
她好像是气急了,身子都在抖,看着愈发羸弱。
周围百姓不愿意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就是,真是太欺负人了!”
夏瑞景默默撇过眼去。
王自忠吊着眉头,对着她苍白的面色打量一番,心中疑惑,勋儿不是说没打成他?怎的跟打残了似的?
他常年官居高位,身上自有上位者的贵气,这也正是百姓深深忌讳的,一眼扫过去,便消了声。
眉头终于舒展开一些,王自忠踱步到宁芳笙面前,把一片乱糟糟的打量个遍,终于开口道“宁太傅究竟是受了何等委屈,以致于叫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顾颜面,还拉着殿下。”
说着,朝夏瑞景略一拱手,“请殿下安。”
这礼行得未免勉强了些……夏瑞景垂眸。
王自忠走了两步,看着宁芳笙的眼睛,笑了一声,“难为宁太傅如此虚弱还到我王府门前……”找茬。
最后两个字只有他跟宁芳笙两个人能听见。
挑衅而强势的态度,除了瞎子都能看出来。
“请吧,宁太傅,到我府里,咱们坐下好好说话。”
夏瑞景心里呵了一声,这王大人态度还挺“客气”。正想着,宁芳笙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抬起头,宁芳笙扯着嘴角轻声回了一句“殿下也说了,过了时候如今你请我进去都不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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