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怡把居凌青自杀、秦天喝酒昏迷的事大致讲了讲,讲完后,看严梓蓓没有说话,就喝了口茶,等待。
严梓蓓半天不讲话,像是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严梓蓓才说:“秦天这孩子,是个内归因的性格,凡事都怪罪到自己的头上,这样的人,活着就会比较苦,常常会陷入到过度的自责中。”
“对,姐,你说得对,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怎么劝劝他。”
严梓蓓摇了摇头:“怎么劝都需要时间。上次找他聊天,他好像对分手很歉疚,他觉得对不起前妻,尤其是他知道前妻后来的婚姻也不幸福,就更觉得这些不幸与自己有关。他思考问题的归因方式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很难改变,唯一能做的,是帮他分析客观的事实,比如,他前妻的自杀,跟他有间接关系,但没有直接关系,如果她前妻后来过得幸福的忘了秦天,那秦天肯分手岂不是成全了她?这样思考问题的话,错误还是错误吗?”
“有道理!今天我就去劝劝他,姐,你要是有时间,过些日子也跟他聊聊吧。”
严梓蓓迟疑着,没有答应,说:“他的这些事情,不一定希望别人知道,所以,我还是假装不知道的好,还是你出面吧,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怎么做,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
从严梓蓓家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任自怡直接去找秦天,一周不见,都不敢想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门没有锁,任自怡直接走了进去。
秦天像是还在睡觉。
任自怡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他,从脸色就知道这一周不好过。再从头到脚看上一遍,心下踏实了些:总算是安好地在这里睡觉。
然后,就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起一本书,封面已经覆了些尘土,随便翻开来看……
没一会儿的功夫,秦天侧了一下身,醒了。
“好点了吗?”任自怡关心地看着秦天的脸。
“好点了吧。”秦天用手搓了一下脸,双手抱膝靠着床坐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秦天说:“昨天做了一个梦。”
任自怡安静地听秦天讲述那个温馨的梦,直到讲完,秦天似乎还意犹未尽。
任自怡说:“挺好,能做这么个梦挺好!”
又接着说:“其实呀,居凌青后来的婚姻要是幸福,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好在,这都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不至于自责。”任自怡是想了好久才想出这样的话来引着秦天走出自责的。
秦天苦笑,没说什么,却从枕下翻出一个信封,拿出里面的一张纸交给任自怡。
任自怡拿在手里的,正是居凌青给秦天的诀别信,任自怡看到最后“我已无力挣扎”几个字,叹了一口气,心里冒出一句没敢说出来的话:居凌青啊居凌青,你自己自杀也就罢了,干嘛拉上秦天呀!这么写你让秦天多难受呀!
不经意地把这张纸攥在手里晃了晃,忽然,发现那纸的反面,好像也有字,于是迅速地翻过来,随口说:“这儿还写了字?”
秦天还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留心听到任自怡的话。
任自怡直到看完,对居凌青的抱怨已经不似刚才了。他把铅笔那面朝上递还给秦天,叹了口气。
秦天是准备把任自怡递过来的纸装回信封,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下,这才发现那页铅笔字,不可置信的翻过来又翻过去看了又看,为什么之前没有看到这一页呢?应该是之前看到这封信后急着去救居凌青,才没看到背面的字,后来再打开,又都是在黑暗中,所以才一直没有发现。
秦天像握着一块刚发现的宝石一般,把纸贴得离眼睛很近的地方,一字一字读下去:
秦天:
之前写的那些太伤感了,几句压在心底的真心话,知道你看了会很伤心,但是离开之前如果不说出来,不告诉你,总觉得不甘心,原谅我这么自私,不顾及你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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