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人,可有事?”她主动询问。
这辈子的黎川对她十分温和,与她为他解毒有关,也与他的性情有关。
上辈子的白应玖从未想过黎川会是副温和性子,虽然黎歌时常感怀她的哥哥有多么温和,但白应玖从没放在心上。
黎歌是黎川唯一的妹妹,他自然会对自己的妹妹温和。
但这辈子解了毒的黎川却让白应玖看到了黎歌口中那个温和无害的哥哥。黎川的确是温和的,对待部下、对待师长,脸上无时无刻都挂着笑容。这样的一个人,怎忍心让他经受剜腿之痛?
白应玖的目光太过纯粹,黎川别扭地摇摇头。
“没,没事。”
说是没事,避开她的目光算怎么回事?
黎川明显不愿多讲,白应玖也不再多问。
“大人也看到了,我和家弟的行囊就这么多。后街不远,我们俩自己过去即可。”
因崔氏的一场大闹,无数人的目光盯紧了将军府,她与白应启二人并不惹眼,若被士兵围着,定要惹百姓关注,不知又要说什么闲话。
黎川闷了半天,执拗道:
“将军让我们护送。”
既然是韩霄安排……
“那就走吧。”
对于韩霄的关怀,白应玖从不拒绝。
后街的宅院距离将军府不过几步之遥,从将军府后院过去一路上不见任何人影,门外同样有士兵把手,在外人看来这里也是将军府的一部分。
小院不大,景致平平,入眼处还残留着清理过的草茬痕迹。假山布置得错落有致,院中还处干涸了的水池,中间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往正房。
“这里是前任郡守府,西凉军攻破后此处便闲置了下来。”
西凉军以奢华享乐为荣,又怎么看得上这荒芜小院。几经多年,变成了如今看到的模样。
韩霄在外寻找院落时,刚好发现了此处,收拾整理一番恰好给白应玖居住。
居然是前任郡守府!
“前任郡守现可安好?”
当年南都城破时白应玖还未出生,长大后没少听崔氏叨念郡守爱民如子,连崔氏都那般推崇的人,她很好奇他如今的下落。
黎川皱了眉头,“城破人亡。”
白应玖抚上残壁的手猛然一顿,惊讶地望向黎川,似是不敢相信。
“怎么,怎么会……”
当初兵临城下,南都的贵族世家早已收拾好行囊远走高飞。先帝摆明要放弃南都城换取安宁,更不曾派兵遣将,徒留一城的老弱病残听天由命。
郡守,那可是一城之主,怎么会死?
他有无数的时间可以撤离,他不该带着妻儿老小早早离去吗?
白应玖有无数的疑问,原本是陌生人的事,却因为一句“城破人亡”变得沉重起来。
那位爱民如子的郡守,为什么要死?
黎川原本温和的眼睛染上了悲切,有些事明明发生,世人却不曾知晓。
“苏大人决心与南都城共存亡,他从未离开过南都城。”
作为南都城的百姓,却从不得知郡守的决心,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被舍弃的,可从始至终郡守都留在了南都城。
白应玖哑然,忽然有些敬佩那位敢于与城池共存亡的郡守大人。
“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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