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我咳嗽。
“你醒啦。”稚嫩的声音传入耳畔。
我皱眉头,感觉自己的眼睛一时半会儿睁不开。手边触碰到的,则是带着穗子的枕头。
黄岐到桌前,翻起一个带螺纹的杯,拿起白瓷小壶倒了杯水。
我揉揉眼睛,模糊的视线,依稀之间,看到了白色的帘障,透过缝隙,在我前面是靠窗的梳妆台。在那里,每天都会有一个女子微施粉黛。
黄岐将茶水端到我面前:“昨日你与月儿姑娘闹得狠了,今日将军回来,怕是没得安宁。”
我张嘴,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沙哑不堪。
“说不了话了吧,嗓子都哭哑了,也是你活该。”黄岐将茶喂到我嘴边。
我思索,这是又做梦了?可是我在做梦之前,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什么大事儿来着?我敲敲自己的后脑勺。
“你这是作甚?”黄岐急忙阻止我:“你吵不过月儿姑娘也就算了,现在还在这里折磨自己,这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
我无辜的看着黄岐:“我啦你都花生咯设吗没?(我哪知道发什么了什么?)”
“你还是别说话了,说了我也听不懂。”黄岐将杯子放回桌上,然后转身去开窗。
光从窗外洒进,伴着一缕翠绿。
我起身走到门前,双手搭在门边看着外面的一切。
在小院的左侧,有秋千架,春天里,秋千架上的藤蔓已经开始开花儿了;右侧,则种着矮竹,一年四季,都是这般。这儿,原来是这样。我在梦里时常看到这里的景象,而这一次,是最为真切的了。
在离这个小院的不远处,有人坐在屋顶上看着身着白裙倚在门边的人儿,他将手中的折扇放在掌心中把玩,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回忆着什么。此人一袭黑衣,脸上戴着面具。
“白兮,你又忘了穿鞋。”黄岐拉着我往屋里走。
“则啥啦(这是哪儿?)”听到自己的声音,还真是哑的有点儿凶。
穿好鞋后我往院外走,却被黄岐拦了下来:“将军说过,你不能随便走动。”
我抓开黄岐的手继续往外走,什么将军不将军,哪儿来这么多规矩。
出了这道门,只有一条石子路,我沿着小路一直走,路口处,看到了一群端着茶点果子的下人。
下人们匆匆朝我行了个礼,便走开了。
我想着这将军府的下人真是一般,没什么礼数,我不是将军夫人吗?她们行礼的模样,也太随了吧,参差不齐。
“你这是要去哪儿?”黄岐跟在我身后。
我看到不远处有木桥,桥对面,则是一处凉亭,亭内有桌,桌上摆着棋盘,盘上剩一局残棋。
春风吹,柳絮飘。
我伸手去接,再张手时,什么也没有。我笑。
“那是谁?”有人从此处路过,问话的是云都国师之子——姜晟厉。
领路人是二管家张伟,他回答:“是将军夫人。”
“想来将军已成婚多日,本少爷却是第一次见到夫人,不曾想夫人之容貌并非像坊间传闻那般不堪。”姜晟厉言语中带着调戏滋味。
二管家干笑:“少爷还请随小的去见将军才是。”
我继续向更敞亮的地方走,水面上的假山高低不一,峦顶为多,连着长廊,白墙灰瓦。
池中的鲤鱼正在抢食,小鲤鱼敌不过大鲤鱼的身躯,虽然是最先冲到靠近食物的地方,却是被硬生生奚落到大鲤鱼的身后。
依稀有琴音入耳。
“是谁在抚琴?”贺司渊问二管家。
“这会儿,应是雪儿姑娘。”
姜晟厉闭眼细闻琴声潇潇:“想不到顾将军府上美人才人皆备,还真是想一睹这位雪儿姑娘的芳容,思量着这雪儿姑娘的容貌,可与将军夫人相媲美。”
贺司渊的手指摩擦了一下:“你见过白兮?”
姜晟厉笑:“方才入府时偶遇,因为相距甚远,所以还没来得及问候。”
“没必要。”贺司渊朝雪儿的住处走去:“你倒可以结识雪儿,她虽是姑娘家,却也精通兵书。”
“哦?”姜晟厉单挑眉:“还有这等事?”
进入雪儿住处的内院,传来的却是另外一种声音。
“你放开我,放开我。”月儿大喊。
雪儿站在一旁看着好戏。
黄岐看见雪儿偷笑的模样,不作声。
我扯着月儿的头发把她往后一拉,然后扭过她的手臂,正想一掌拍在她的脸上时,听见有男声。
“还不住手。”贺司渊站在暗处,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分辨出他的声音。
“将军……”月儿一改刚才大吼的模样,转换成娇弱不堪的哭腔。
“嚯~”我心想着又梦到贺司渊就已经够了,连月儿都恶心我。我晃着月儿的头。
“啊啊啊~”月儿两眼冒金星,吐着舌头发出狗狗吐气的声音。
“哈……”姜晟厉憋笑,一不小心破功。
“还不住手。”贺司渊忽然靠近我抓住我的手腕。
月儿趴在地上抬头看着贺司渊,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将军~”
装可怜?我朝月儿伸脚。
月儿护脸。
看把你吓得那样。我收回脚。
“闹够了没?”贺司渊加重手中的力道。
我不禁皱眉,他不知道怜香惜玉吗?
“为什么?”贺司渊低头看着我的眼。
什么为什么?
“本将军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月儿。”贺司渊咄咄逼人。
“切。”我用手掰开贺司渊的指头。
“你……”贺司渊一把将我甩开。
我后退。
月儿伸脚。
我被拌了一下,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后倒去。惨了惨了!当我心里正为自己的人生安全担忧时,一双手接住了我。
那双手先是抓住我的一只手将我向前一拉,另外一只手扣在我的腰后……
我选转一圈,闻到空气中特有的味道,那是对方身上传来的香气。
树上的花瓣被风一吹,从我们的头顶飘下。
“没事吧?”
我看着对方的唇瓣一张一合。
我捂住自己的心脏,摇头。
“那就好。”黄岐把我扶正,理了理自己的袖子。
去!这不应该是男主与我之间的剧情吗?黄岐拿了男主的剧本?
“将军,白兮声音哑了,回答不了您的问题。”黄岐对着贺司渊解释。
贺司渊根本没有在意黄岐说的话,他扶起月儿,柔声问:“没事吧?哪儿受伤了吗?”
黄岐也见怪不怪了。
月儿一把跌进贺司渊的怀里:“将军,月儿浑身上下哪儿都疼,不知道姐姐是因为什么要对月儿这样下此毒手,月儿不解啊,还请将军您……替月儿做主。”月儿说着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将军,雪儿本想阻止的,可是姐姐出手实在是……雪儿不敢……”雪儿走到贺司渊身边,又拿出帕子为月儿拭泪:“月儿,可怜的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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