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那院门处影影绰绰站的全是整个大陈的青年才俊,我眼中却只有那抹芝兰玉树的身影。

我拾阶缓上,尽量控制内心的狂喜不在面上表现出,许是我眼神过于直勾勾,秦子朔微微低下了眉眼,我却有点食不知味。

所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握上了秦少游的手腕,入手的冰凉瞬时让我清醒过来,手中的腕子也抖了下,下意识的想抽回,而我也条件反射般的抓紧了。

两人都呆愣当场,面热耳红,这一瞬,竟是让我生出了些许岁月静好之感。

“陛下!”身后有人高声呼喊了句,我与秦子朔顿时如受惊的小鸟,慌忙鼻观鼻,眼观眼的站好。

我有些气恼地转身,想看看是哪个没眼力见的敢御前大呼小叫。

那声音的主人一身紫黑直裰,紫色尊贵,黑色庄重,能完美诠释这两种颜色的,唯——当朝一品,一双凤眸先从秦子朔面上滑过,又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上。

我却觉得仿若千斤落在肩,刚刚的火气直被生生压灭了,干笑了声:

“韩相。”

那人没回答,只是将手中的玉骨扇半合起来,颇有节奏感的轻敲着一边手掌心,那一下下的倒像是敲在了我的心上,顿时心跳如战鼓擂起。

我强装镇定地展现自己对臣子颇为关心的模样:

“韩相为国操劳,病痛初愈便出门,小心受寒。”

“微臣谢陛下关心,臣的病小的很,不过,臣看”韩宇墨边说着走到我身边,弯腰在我耳边用只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接着说:“陛下才是病了,且病的不轻啊。”

我拽紧了袖子,不欲理睬:“既然人都到了,众位卿家都入内吧。”

宴会放在了别院的正殿“云意阁”,不得不说,这次琼林宴李孔修是花了心思的,除了安排了些礼乐歌舞,更是让那帮学子们吟诗比文,在天子面前表现表现。

而我却毫无心思看他们精彩的比试,不仅因为左下手坐着那个淡然饮酒的韩宇墨,更因着他说朕病了,因着秦子朔而病了。

满朝文武,近身侍者,无一人猜得到朕的心思,却被韩宇墨一眼看出天机。

朕怕他,是真怕,只因他的师傅是我父皇,我的师傅是帝师,我父皇是能创“开元之治”的一代明君,而帝师只是帝师,虽说是我父皇的老师,但也只是启蒙罢了,况且不是有句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他的师傅比我的师傅强太多。

正想着,韩宇墨似有所感,朝上座的我看过来。

我手一抖,酒洒了一身,手忙脚乱中又听得底下轻轻地嗤笑了声,我略感光火地出了云意阁,去后院更衣。

其实说我是逃出来还差不多,有韩宇墨那厮的屋子真真是太压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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