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贺浔觉得脑袋有点大,“晋榕?”
晋榕好看的眉头轻微一皱,随后点了一下头,算是承认了:“阿浔……我……”
贺浔重新凑到晋榕身旁,笑着说道:“不必解释,我信你。”
晋榕怔住,嘴唇微微颤抖:“阿浔……”
“所以,你要不要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呢?”贺浔看似大喇喇地揽住晋榕肩膀,头凑过去,离得很近,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了。
至姮急得跺脚:“贺兄!”
贺浔攥住手心里惊出的冷汗,回头好整以暇地对至姮扯出一个笑容,而后若无其事地近距离地盯着晋榕的双眼,那双澄澈的眼珠中盛了一个小小的他。
晋榕心脏狂跳,震得他魂魄都不安分地动荡起来,满眼满心只剩贺浔那近在咫尺的俊颜。他目光下移,落在贺浔微带弧度的唇瓣上,晋榕恍惚间又回到程镇救出贺浔后给他喂水的时候。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转动了下眼珠,从呼啸而过的千般念头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是……妖……”
“贺兄听见没有!还不快回来!我掩护你咱们快撤,我回去找青阳君帮忙!”至姮听了晋榕的话更急了。
青阳君是东方嵎夷真君季青阳,四方神君中资历最老,道行最高的神。
贺浔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别吵。”接着又对晋榕道:“那也就是说,是你杀了苍翼取而代之了?”
晋榕此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比贺浔还高一点的修长身躯微微弓着,目光闪躲不定:“是……”
贺浔看着晋榕,面对着自己的时候,哪里还有半分在陶宅斗胎灵时的轩昂气宇,贺浔只觉心中有些发堵。
他把晋榕的身体掰直,强迫他看着自己,声音坚定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云游四方的修士也好,名震三界的妖王也罢,于我而言你就是晋榕,只是晋榕。是在我深陷深渊时拉我出来的人,是在我缺食少饭时不离不弃的人,是在胎灵当面时护我周全的人,是在我心生迷惘时出言相慰的人……”
是不远万里叩入我心门的人。
最后一句,贺浔没有说出口,“你为我做那么多我还没来的还人情呢!所以,你不必觉得难为情,你肯带我来我就明白你的态度了,就像你说的,你是我的……朋友啊!”
晋榕愣愣地,心中又涩又甜,真的不在乎身份吗?真的明白我的态度吗?
只是……朋友吗?
半晌,晋榕像是放下了沉重的包袱似的,轻吐一口气,道:“好。”
至姮见二人竟越谈越和谐,不由觉得老贺这没脑子的定是被那好看的妖王迷了心魂,当即灵秀在手,提刀向着贺浔与晋榕两人之间仅寸余的缝隙劈了下去。
贺浔推了晋榕一把,二人躲开突如其来的刀锋。
“至姮!停手!”贺浔皱眉。
“原来你就是新妖王!是你伤了天君和莫兄!”至姮收刀。
贺浔道:“是,但他不是你伏妖录上的那种妖!”
至姮不以为然,还要再呛两句,这时却走来一个极致妖娆的年轻女子,轻纱覆身,步履袅娜,艳若灿霞。
她行至晋榕身旁,姿态万千地轻施一礼,开口宛若莺鸣:“四公子回来了,可要立即见他?”
晋榕一扫方才的难堪,睥睨道:“见。”
那女子应一声便又飘然而去。
“她叫灵惜,听命于我,不是旁的什么关系。”晋榕见灵惜走远,立刻对贺浔解释道。
贺浔:“呃……”我好像没说什么,怎么感觉怪怪的?
至姮看着“叛徒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道:“贺兄你就铁了心要与他站一边是吗?”
这时,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些阴恻恻的。
“姈儿……小姈儿?”
至姮一听这声音,脸色骤变,面上连同嘴唇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眼睛空洞无神,整个人仿佛被这道声音钉在了原地。
她的思绪被这个魔爪般的称呼拉回了二百年前,姜齐峰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像条垂死的鱼。
“小姈儿……往后不能陪你了……别追了……”
天下只有两个人知道她这个昵称,一个是姜齐峰,另一个就是害死姜齐峰的妖邪,从姜齐峰口中听来的。
至姮脖子僵硬地向声音那头缓缓转过去,一个身影撞进她眼眶里。
方脸,阔口,一双圆眼,身量中等,腰间缠了一条雪白的鞭子,鞭身生倒刺。
“公子,用茶。”灵惜托了一方红漆茶盘,盘上三杯香茶。
晋榕递给贺浔一杯,低声问道:“看这位女神官的反应,他们可是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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