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能不去镇、镇上吗?”这次声音更小了,几乎是没有声儿。

但是顾北知听清楚了,“是有事吗?那我明天再去吧。”

关舟仔细的观察了顾北知的神情,发现他半点生气或不悦的神色都没有,忍不住又大胆了一点,期期艾艾的说,“明天也不去,行吗?”

顾北知这才反应过来,“你不想让我去镇上?为什么?”他脑筋转的很快,一回想原主的所作所为,顿时明悟,他解释道,“我不是去喝酒的。”

关舟可不信,这两年,顾秀才只要去镇上就是去喝酒的,每次都是,没有一次例外。

顾北知看出来他不相信,但手里没钱,心里不安稳,他拍了拍关舟的肩膀,“我真的不是去喝酒的,而且家里的钱都给你了,我哪来的钱去喝酒?嗯?”

他盯着关舟的眼睛,诚恳而专注的说,“信我一次,好不好?”

关舟看着顾北知的眼睛,睫毛都是颤的,他想说他不信又不敢说不信,而且看着这人有了很多温度的眼眸,又忍不住想要相信一次。

他闭了闭眼,轻轻点了点头,“我信你。”

顾北知笑了,笑容满足而喜悦,就好像关舟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一样,关舟看着看着,脸就红了,顾秀才长得很是俊美,尤其笑起来的时候。

关舟没读过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顾秀才笑的太迷人,笑的他想挪开眼又舍不得。

他不知道的是,顾北知是故意的,早在第一天穿越过来的时候,顾北知就从模糊不清的铜镜里确认了这具身体不但名字和他相同,长相也和他年轻的时候有七八分相似。

因此他对自己现在的脸的魅力了解的一清二楚,原主是个瘦弱的读书人,气质偏文弱,微笑加上柔和的目光,看上去就像一个温润无害的公子哥儿。

再加上他并没有原主的那种‘怀才不遇’、‘蹉跎年岁’的怨愤,少了那一分刻薄,多了一分他原本的优雅,相貌的优势更加明显。

还没见过市面的关舟就这么被老男人忽悠住,一个笑容就让他放下了些许心防。

顾北知安抚了一阵子关舟,然后换了身素色的衣衫,去了镇上。

按理说,他现在还在孝期,平日里是要吃素,穿孝服的,也不该出去喝酒、赌钱,但像顾北知这样一下要守六年孝的,过了头三年,一般也就算是守完了,只要不大鱼大肉的,没人会说什么。

原主到明年六月,就守满六年了,染上喝酒的毛病也是这两年的事儿,所以纵使他有些问题,却也算不上大问题,只不过想要科举,恐怕要再等上几年了。

顾北知心里清楚的很,原主虽然有酗酒的毛病,终归是无伤大雅,所以引诱原主堕落的人才会让人引导着原主填上打老婆和赌钱的毛病。

既表明原主人品不佳,又表明原主不堪大用。甚至还能抓住一个‘孝’字做文章,历朝历代,孝都是当权者注重的一项关键因素。

一旦原主出了孝期去科举,没考中还罢了,考中便会有人举报原主,不但要丢了功名,还得被禁止科举。

顾北知思索了许久,也没从原主的记忆翻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关于是何人在背后算计他,一点头脑都没摸着,只能押后再说,现在先过好眼下的日子吧。

他穿着一身素色长衫,收拾的整齐,和往日出去喝酒的形象完全不同,去了镇上更是离他喝酒的那条街远远的,直奔古玩街而去。

说的好听叫古玩街,其实不过是一条小巷子,里面的店铺多是些卖古董、名家字画和书店。街道上也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商贩。

类似于现代的古玩市场,但规模很小。

俗话说的好,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这赵国平定江山也有一百多年了,正是家国鼎盛之时,除却古董受到很多有钱人和世家的追捧,还有玉石、字画等等。

左右是怎么精巧怎么来,黄金白银这等,反倒是俗物,若是一个人只注重金银,那便是俗人一个,是要遭人鄙夷的。

故而很多商贾之家为了交好达官贵人,也会寻一些古董字画,用来敲开贵人的大门。

顾北知的想法,是想来看看能不能捡漏的。

若是以前,他也不会起这样的心思,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百分之百成功,但是现在有了能看穿时间的双眼,倒是心里有底了很多。

只是囊中羞涩,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要知道捡漏也是需要本钱的。

他正琢磨着,正好看到一家店门口聚集了许多人,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他凑上去听了一耳朵,原来是这家店同时收到了两副一模一样的画,无论是画法还是题字,甚至连纸质都是一模一样的,但真迹只有一副,店里的掌眼们鉴定了许久也判断不出哪一幅是真的。

于是卖画的两个人就不干了,都说自己的是真的,说店家无能,闹着闹着就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为了保住名声,店家也聪明了一把,直接请来整条街所有店铺的掌眼一同来鉴定此画,可惜的是,整条街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看出哪幅画真,哪幅假。

此时这两幅画正挂在一起,放在店中央,店主已经将两副画都高价买下,并宣称谁能看出两幅画的真假便奉上白银二百两作为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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