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时局动荡,兵祸连绵,北有金国南侵,烧杀抢掠,南有方腊起义,祸乱江南。纷扰多年,各路牛鬼蛇神你方唱罢我登场,他们闹得欢腾,可却苦了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者比比皆是。
眼前的少女高小碗就是从北方逃难而来的难民之一。
五年前她的父母皆死于乱兵之手,活不下去之下只得携幼弟南逃,路上将仅有的食物都让给了弟弟,待得千辛万苦地逃至钱塘县时,已经饿得皮包骨头的少女终于坚持不住,晕倒在了郊外的小道旁。若非幼弟的哭声惊动了恰好胡混完回家的李公甫,少女怕是已经香消玉殒了。
前身虽然性格混蛋了些,心肠却着实不坏,自从救下小碗姐弟之后,便时时接济,五年间坑蒙拐骗得来的钱财倒是有大半都赠给了他们——这大概也是李林没有直接动手把这货给弄死的原因吧。
不过这货也确是遭人恨,居然直接拐了小碗的弟弟做手下小弟,带着他整日里的游手好闲,浪荡厮混。
幸得小碗甚是勤快,平日里帮着大户人家缝补、浆洗衣物,闲时又做一些豆腐售卖,倒算是也能勉强度日。偶尔李公甫的衣服破了,也是由小碗帮着缝补。五年下来,姐弟二人与他倒是生出了极深厚的感情。
李公甫前世孤儿出身,被社会摧残的同时也在摧残着社会,不过也是因为如此,他虽然性格混账,但对这种起于微末却平淡温馨的感情反倒十分的认同和享受。
而五年的时光过去,当初羸弱瘦小的黄毛丫头如今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清雅少女。
很自然地摸着少女的脑袋,李公甫笑嘻嘻地逗她道:“怎么样,哥哥这表字取得是不是名副其实?”
高小碗嘟着红润的小嘴,故作不屑地刮着自己娇嫩的脸蛋:“哼,臭美!也不怕羞!”
李公甫不轻不重地拍了她的小脑瓜一下,得意洋洋地道:“无论你怎么否认也掩盖不了眼前的真相,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罢了。”
“就知道胡说八道。”高小碗抿着嘴嗔了一句,随后从手臂上挎着的篮子里摸出一个面饼递给他:“我一猜就知道你尚未用朝食,便做了一些面饼带给你。”
李公甫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嘿嘿一笑,接过面饼道:“果然还是小碗你对我最好!”
高小碗闻言心中微微一喜,略显害羞地轻垂臻首。
李公甫狼吞虎咽地啃着手里的面饼,心中忍不住腹诽起自家老爹,连饭都不知道做,也难怪前身会整天跑出去混吃混喝。嗯,没错,一切都是老李的不是。
高小碗从怀里掏出手绢,仔细地替他轻拭嘴角沾着的碎末。
李公甫傻呵呵的乐,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地咕囔道:“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弟弟呢?”
“我在这里。”一个淡淡的声音从他身后幽幽响起。
“噗——”
“咳咳......”
李公甫咳嗽着回过身,却蓦然见到一张长长的马脸映入眼帘。
“什么鬼?!”
没有一点防备的李公甫顿时吓得差点跳起来,“嗖”一下疾退两步,定了定神方才看清面前正站着两个粗布麻衣的少年,同样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
左边的马脸少年一脸的委屈表情,悲愤道:“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为什么你见到我还总是一样的反应?!”
鬼才知道前身之前什么反应呐,就你这副尊荣,哥们这才叫正常反应好不好?!
李公甫心下腹诽,却也不好意思继续打击对方,因为这马脸少年正是前身最忠实的跟班小弟,姓陈,有一个十分霸道的名字——
“狗蛋!”
陈狗蛋同学斜跨着肩膀,一开口就霸气侧漏:“干哈?”
“你放心,再给我一点时间,俗话说‘吐着吐着就习惯了’,争取下次见你会有非一般的反应!”李公甫一脸认真地承诺道。
陈狗蛋:“......”
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分,李公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还有一句话叫‘马不知脸长’,但显然你是知道的,瞧,这不就比马强多了么,证明狗蛋你还是有优点的,比如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我看好你哟!”说完还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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