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天高云淡的日子,天空蓝得象一块透明的蓝宝石,人们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

新疆搞建筑的毛货他们一行建筑工人返乡了,在村里热情地跟大伙打着招呼。碰到小伢子和老人都发一个点着红点的面包或几块饼干,出手大方得不得了,看他满脸喜气的样子,应该是没少挣票子。

路过我家房屋侧边的小巷子的时候,毛货夸张地大叫了一声:哎呀呀呀呀,这什么情况?多危险啊!“

原来我家北边的一堵土墙,在历经了梅雨季节的冲刷和夏季暴风雨的洗礼之后,有向外倾倒的趋势了。

小叔从柴房挑了二根粗木桩,支在墙外,以延缓它倒塌的日子。

毛货用手扶了扶巍巍可及的墙,小心翼翼地,生怕它会轰然倒下。

“这堵墙危险得很,这样支撑着也管不了多久,墙体是土坯的,不结实,秋天再下雨或冬天刮场大风下场雪都不一定撑得下去“。

他又抬头看了看房顶的瓦片,”这要是冬天下大雪,积雪太重的话,别说墙体支撑不了,房顶都有塌下来的危险。“

奶奶忙从伙房走出来,用手遮着太阳光看了看房顶,忧心忡忡地说“谁说不是呢?一到下雨下雪可担心了,我都害怕得睡不着觉“。

毛货看了看码在房前的砖垛,说“您老家里都进了这么多砖了,为什么不盖个新房呢,等什么呀?“

奶奶笑了笑说:“等钱呀,想地里再收一年的钱,明年再把这土房推倒盖新房了“。

毛货:“咳,这房不能等呀,再住下去就出问题了,还不如跟亲戚朋友先借点钱把房盖上,等明年收了年成再还他们的,这样两不耽误。正好我老婊的一队人马刚从新疆都回来了,这会儿都闲着,都叫过来给您家帮忙,不超一个月,保证您老住上宽敞明亮的大瓦房。“

奶奶有点动心,又说:砖也没有进够,木料沙石都没买呢,你大爷爷大奶奶他们又在外包地忙着,家里这些都没人照应啊“

毛货微微一笑:“咳,这些都是小事,砖头石料您今儿拿着钱去买,明日就都到家了,帮忙的人多的是,姑啊姨啊表弟表妹所有的亲戚都叫来帮忙,这不还有兴国二爷和玉芬奶奶在家吗,他们就可以当家料理,不一定非指着大爷大奶他们”

奶奶越思量越发觉得毛货说的有道理,说一会发家晨人回家了跟他们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再去麻烦毛货。

毛货给春华和秋实一人一个点了红点的小面包,哼着小曲儿转开了。

小叔小婶回家,奶奶把毛货的提议说了,叔和婶也打心眼里害怕这墙倒下来,一提到盖新房,几颗期盼已久的心就被撩动了,盖房这两个字拨动着家中每一个人的神经。

三个大人坐在一起商量了足足一下午,最后拍板:行,就按毛货说的办。借钱的事由小婶负责,买材料的事由小叔负责,招待工人吃喝由奶奶负责,我放学后负责照看好春华和秋实。

小婶她娘家二弟手头有点钱先借着,明年再还他应该问题不大。

高家这边的老亲戚都不太富裕,每家少借一点,家数多,合计也能借一笔,砖若是不够的部分可以先向砖瓦厂赊着,半年之内把它还上;

采买材料的事由小叔和毛货一起去,小叔要向学校请几天假,毛货懂行,按他的来避免买错浪费;

奶奶年纪大了,招呼这么多人的饭食肯定吃不消,叫大姑二姑她们全叫来帮忙,奶奶只需要安排指挥一下就行了。

还有其他亲戚无论老少,只要能出力的,都来帮忙搬砖和灰打杂。

事情就这么定了。

“慢着慢着,还有一件事你们没说,这老屋要是推倒了,我们临时住哪儿去呀?”我急急忙忙地插言道。

奶奶叔婶他们都笑起来,“还真是,把这件事给忘了,还是小伢们机灵,想得比我们周到”

奶奶说:你兰英婶一家躲出去了,只剩她婆婆在家,我去说说,临时去她家挤挤“。

我说我还是去跟叶子挤挤吧。

第二天我放学回家的时候,看见我家住了好多年的土坯房已成了一片废墟,不,准确的说,一堆废土。

毛货说把屋顶的青瓦拣下来,破碎的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土坯墙面只消几锄头打下去,就整面倒下了,拆屋的过程不费吹灰之力,比往外搬家俱的时间还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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