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光宗在村里无事闲逛我就想起我家的金元帅来,他跟我打招呼我都不愿搭理他。
光宗走到七家村木桥中间的时候正碰上秋芸嫂摘了半筐番笳回家,光宗厚着脸皮挑两个大的吃一个手上拿一个,
秋芸嫂一把将手上那个夺过去。“要吃你自己不去栽呀,尽吃人家的香边”,
光宗楞了楞神,“哎,就-就-你们七家村---村村-收那么多,都都—不---舍得---给别人---尝—尝—尝……”
“凭什么呀,要吃自己不会去种啊,人家辛辛苦苦得来的凭什么给你吃呀,好吃懒做的东西“秋芸嫂一会都看不惯光宗他们家,说话也这毫不留情面。
光宗把咬了一口的番笳扔到河里,双手往腰间一插,“有---本---事---你走呀”说完,开始使劲左右晃动着木桥。
秋芸嫂一声惊叫,连忙中蹲下趴在桥面,一步也不敢挪动。
她一蹲下,光宗就不晃了,一站起来,光宗开始摇晃,
秋芸嫂气得大骂“光宗你这个短命鬼,挨千刀的,你………”,光宗越发生气,跳起来晃荡。秋芸嫂趴在桥上鼻涕眼泪一脸,连光宗祖宗八代都给骂了。
桥两头聚积了好些看热闹的人,有笑的有骂的有劝和的,光宗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大队里能说会道的金媒婆要过河也不能过,央求光宗说”一表人才的乖侄,你做点好事,让我们过去,我给你说一门好亲事“。
众人大笑,”可得可得“,光宗这才停止了摇晃,撒腿就往桥头跑回来。
摇昏了头的秋芸嫂缓过神来,擦干净脸上,恢复了她的神气,一把从筐里抄起铁铲,奔着光宗追去了,
小伢子们哇哇叫着跟过去,不得了啦,…有好戏看啦…….,光宗要遭殃啦……。
年青力壮的秋芸嫂干起活来不是盖的,脾气也不是盖的,手持铲刀追着光宗绕着村打了三个圈,边追边骂,
光宗抱头鼠窜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好几回差点被追上了,大伙真担心光宗的屁股,生怕会被铲刀劈成两瓣,
不对,本来就是两瓣,再劈就是三瓣四瓣了。
光宗妈也被惊动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建民叔一直被捧为村风气纪律的权威,出来喝止了秋芸嫂几次也不管用,秋芸嫂根本也不买他老的账,
,秋芸是什么人物,是好惹的么?今天要不把光宗逮着捅一刀誓不罢休。
建民叔直摇头,而今世风日下,年轻伢们简直无法无天,女人也没有女人样,比男人还凶。
光宗跑过队长爱民家门口时,恰巧有两个婆子去劝阻秋芸,秋芸顿了顿,
光宗一脚踏进门里反手正要关上,秋芸扔出了手中的铲刀,嗖一声,光宗啊的大叫一声,众人心里一紧,伢们吓得把赶快把眼闭上。
“咚”的一声,大家睁开眼看时,只见铲刀尖插进了门里,木把还在外颤颤悠悠的晃动。
光宗呢,坐在地下闭着眼还没睁开,许是吓傻了。
秋芸一时也呆在原地愣住了,以为真的是砍到光宗了呢,有些后怕,待回过神来,又要往前冲,被几个妇女拉住了,
光宗早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关上门躲起来了。
光宗番茄没吃着,反受了一场惊吓,被自己妈给臭骂一顿,垂头丧气好不可怜。
建民叔笑他:秋芸你也敢去招惹,她什么脾气,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落到好了吗?不就是几个番茄吗?自己挖块地去种几棵就好了。
旁边有人接话了,“分出去七家村的几户强了,他们今年种啥收啥,秋芸家的番茄都卖了好几茬了,茭白今年价钱好,那些市里单位抢着要,菜筐还没落地就要走了,即便是给菜贩子价钱也是不低的。”又有人说了,“当时分流报名的时候都不报,前怕狼后怕虎的,现在又眼红人家了”,
这话被小婶听到了,回家又埋怨了小叔几句。
小婶是个心眼活泛的人,娘家二兄弟在县城边上的市场做菜生意,相当不错,偷偷跟她交了实底,除去一家人的生活,每年还能攒下三百元,好好干几年盖新房没大问题。撺掇她也去占个地儿做买卖,
小婶是个妇道人家,家中还有两个孩子要人招呼走不开,小叔要教书,实在是抽不开身。
二弟说:姐夫那个事也挣不了几个钱儿,还不如去做点小生意呢,跟我一起干,指定比他那个强“。
小婶回家跟小叔一说,小叔不言语。
小婶说一回去七家村你就没听我的,现在全村人都眼红七家村的收成呢,你当初要是听我的该多好啊,他们现在莲藕都卖到省城去了。
小叔还是沉默不语。
你就先去试个几天,好你就接着干,不好你还是回来教你的书,这样总行吧,你要不想折子,咱家哪一天能盖得起房呀?
小叔想想点了点头,说那就呀试两天吧。
第二天早上三点小叔就起床走了,与小舅子在批发市场会合,
进什么菜,价钱都由小舅子谈好了,钱都是小舅子垫上的,他只需要拉着板车从批发市场到集市上去零卖就好了。
虽说开口吆喝有些呦口,但有人询问还能顺利回答,算账又快又准,准确到分,四舍五入取舍分明,感觉一切顺畅。
青椒番茄萝卜白菜都快卖光了,不到十二点就能回家了。
一结账,还不错,小赚。小婶小叔都很高兴。
第二天又去了,到批发市场时,番茄青椒都抢没了,只剩下些白菜萝卜丝瓜,
萝卜白又水灵,卖萝卜的人嘴巴象抹了油,夸他的萝卜好,今天家中有事着急回家,如果有人全包圆的话他就最低价处理了。说的小叔动了心,要的多了,结果直到散集了也没卖完,剩下的拿回家了,
算了算账,忙乎了一早上,就赚了这些剩下的萝卜了。
小婶埋怨他做生意不精,进那么多萝卜干嘛,青椒番笳是大众菜,好卖,多进无所谓,萝卜白菜满大街都是卖的,就要看情况了。说是教了这么多年的书,脑袋轴得很。
小叔说我本来也不是个做生意的人,要那么精明干啥,要不明天你去,看你能怎样,耍嘴皮子行,自已去干干就知道了。
第三天小叔听从了小婶的指导,抢到了青椒番茄和莴苣,觉得今天的运气还不错,经历了前两天的实践,小叔今天也开始学着别人一样吆喝了,
‘噢,便宜卖呀,便宜卖啊,新鲜好吃的番茄啊“
有人过来问辣椒辣不辣,小叔说红的不辣,绿的辣。陆续卖出几份去。
后来买的人就稀少了,小叔纳了闷了,不知道又是什么状况。
过来一个主顾说市场入口空地上拖来一车番茄,卖得便宜,人们的都上那儿买去了。
小叔这心里又开始绝望了。
看着旁边卖豆腐的小五热情地招呼顾客见了谁都象老朋友一样,称个份量还把秤砣压了又压,他觉得自己真心学不来。
当个小菜贩比教伢子们做数学题难多了。
他觉得嗓子干哑,再也吆喝不出来了。正在苦恼时有人叫他“这不是高老师吗?”他一时想不起对方是谁。
“我是西湖小学的陈老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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