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弘将昏迷不醒的段镜辞的伤口细细包扎好后,将其轻轻扶下躺好,叹了口气道:“这位施主的伤势过重,体内多处内脏受损,幸好妖脉强大,否则现在早已毙命。”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他?”若尘满脸泪花地问道。
智弘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凝眉沉重道:“这……恐怕很难找到。即便施主现在还尚有生息,但是究竟能坚持多久,实在难说。”
若尘不知所措地转过头,看着面色煞白的段镜辞,心头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悲伤。
“我们明日便启程回祁州,劳烦师弟今晚在此照看这位施主了。”智弘站起身来向若尘拜了一拜,然后便转身离开了若尘的客房。
劳烦?若尘在段镜辞的榻边坐了下来,满眼的悲伤随着泪水一起滚了出来。
整件事情因我而起,怎能说是劳烦?他抽抽噎噎地有一搭没一搭哭着,抬起手来就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思来想去觉得一个耳光又不够,便又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又打了一个耳光。
若尘你这个废物,你这个大废物!为什么偏偏就什么神通也不会,什么都学不成,为了不听师父讲经书,还非要跟着师兄师弟来凑热闹!凑这热闹做什么!若尘你真是混蛋又废物!
他就在心里这么暗暗地骂着自己,耳光打了不下十个,刚刚抬起另一只手准备继续打下去,那只手的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
“……若尘,你打自己做什么?”一个虚弱颤抖的声音问道。
若尘浑身一震,他惊愕不已地转过头去,看着已经苏醒的段镜辞,竟不知所措地握住了段镜辞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哽咽道: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你,你醒了……段施主,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是我的错!”
段镜辞微微一愣,继而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如果我会神通的话……我就能帮着师兄弟一起降妖除魔,段施主也就不会受伤!我也就不会成为大家的累赘……”
“……”段镜辞看着他这幅慌张失措的神情,轻轻一叹。
若尘啊若尘,你可当真是曾经的御幻大法师么?若你当真是御幻,又如何会在这里为我这个十恶不赦的大妖哀恸不已?
“你别哭了,我没事……”段镜辞轻轻动了动肩膀想要坐起来,然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却顺着伤口蔓延到了浑身上下各处。最终他还是无奈地放弃了这个想法,双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若尘松开了紧握着段镜辞的手,急急忙忙问道:“段施主,你、你需不需要吃些什么或者喝些什么?我们出家人没什么肉食可吃,只有一些干粮和素斋,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就……”
“若尘……”段镜辞有气无力地轻声打断了若尘,闭上双眼,轻声说道,“我的胃已经被那紫鸾戳穿,没法吃东西了。”
“……”若尘一愣,懊丧地低下了头,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裤子,似是无比愤恨。
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愤恨自己,还是愤恨紫鸾……
段镜辞轻轻一叹。追根溯源,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其实也是因为御幻。
“段施主……”
“叫我镜辞就好。”
“镜辞施主……”
“……”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救你?如果有的话,无论如何,我也要去试一试。”若尘站起身来毅然决然道,“纵然是我死了,我也……”
“你不能死。”段镜辞轻声打断了他。
“镜辞施主……?”
我不能死?什……什么意思啊?若尘一时有些发愣。
还没等段镜辞继续说下去,客房的窗就突然被推开了一条缝,渗透进来的风惹得烛火不住地跳跃着。
一只通体金黄发亮、额头上有一条红色纹路、大约有三尺大小的狼从缝隙中灵巧地钻了进来,落在了地上。它抖了抖身上的毛发,然后乖巧地伏下身体,化成了人的模样。
“我的乖乖,镜辞,你怎么这样儿了”
莫刑从目瞪口呆的若尘身边挤了过去,伏在他的床头惊讶道,“我这半天一直在找你,寻着你的气味到了外郊的客栈,发现那客栈早就变成废墟了,然后又在一群和尚的气味里费尽力气分辨着你的气味找到了这里,没想到你都变成这样了!”
“你能不能……挑重点说话?”段镜辞拧着眉头艰难地咬牙切齿道。
“哦……镜辞,你怎么跟这小和尚待在一起?你这伤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小和尚把你伤成这样?”说罢他转过头来瞪着若尘,眼瞅着就要扑过去,却被段镜辞拉着胳膊按在了原地。“不关他的事……”
“诶,你怎么还替他说话啊?”莫刑一头雾水地看着段镜辞。
如果段镜辞这个时候能动弹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其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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