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僵硬地松开手,九姑娘还看着他。他不想与她对视,她的眼睛太过单纯,闪着能让他心软的光芒。
转过身挡在她身前,他也看清了卿云漪那张脸。她的悲哀全写在脸上。明明没有城府还要学别人耍心机。在勾心斗角的世界里,没人会觉得她应该被照顾,一朝离开卿家,便是她灾难的开始。
越过卿云漪,看了荒鸿一眼。他亦是蹙眉看着自己,一脸无奈。
两人心照不宣,觉得没有理会她的必要。
卿云漪听过了那书生的说辞,耳朵甘甜如蜜饯,心中却如刀割了一把,若是自己的夫婿那该多好。
此番想着就见他回头凝视自己。不由得面红心跳。想着自己姿容出众,深受家里人喜欢,一个穷书生没理由眼里只有那瘦的如乞丐的野种而不爱自己。越发这般想,越是表现得娇羞可人,眉眼传情于他。而下一秒,便眼瞅着他拉着那野种从自己眼前走过。
这无疑是炫耀,赤裸裸的践踏了她苏城第一美女的尊严。
她狠狠一跺脚,气冲冲地离开。
卿云漪离开后,荒鸿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院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常林恰好端着棋盘出来,正好让二人坐下对弈一局。
看了一下午索然无味的残棋,傍晚时分,九姑娘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院里。
宝珠已点起蜡烛在屋里绣一件天青色的宝相花短衫。
远远听着脚步声便迎出门去,就见夕阳下走回来的九姑娘,身后还跟着一提剑的男子。
她迎进九姑娘,对来人道一句,“辛苦您了。进屋喝杯茶吗?”
那人摇头,“姑娘客气了。云裳小姐既已安然回家,我便告辞了。”
说罢,那人迎着夕阳又走了。而九姑娘已回到屋里。
待宝珠进屋,就见她对着蜡烛,双手托着两腮坐在那里,盯着蜡烛一动不动。
“姑娘。”宝珠唤她。
九姑娘回过神来,道了句好困,就去睡了。
接下来几日,九姑娘没有再出门,反倒是那提剑的男子时常来送个这送个那。一来二回宝珠便知道此人名唤常林,与那玄坛公子是远房亲戚。那公子身体不好又染了风寒,故而他便替那玄坛跑上两遭。九姑娘便顺手开了几副药让他带回去。
九姑娘在屋里鼓捣的闷了七日之后,在小院里垒起一个小小的泥巴炉子,上面可以放个熬药的砂锅。只是院里没有柴火,她问过宝珠,宝珠说离这里不远的东边有一处院子几年没人收拾了。前些年去的时候杂草长了不少,拔回来晒晒烧柴也不错。
说过之后便怂恿九姑娘去那里找合适烧火的柴。
本来九姑娘想着托荒鸿买一捆柴,堆在院里能用大半年。可宝珠一直说,九姑娘便应了下来。
一日午后,太阳火辣辣的照着,院外那棵核桃树都蔫了。九姑娘在屋里榻上歪着打瞌睡,宝珠突然火急火燎地跑进屋,说常公子抓了个在院外鬼鬼祟祟的人,现在院里,怎么处置。
九姑娘纳闷,这青天白日的,又这么热的天儿,谁没事干监视自己睡觉。起身趴在窗户上瞧了瞧,那身形还挺眼熟的。穿好鞋便出门去看。
“师父。”梓潇一眼便认出九姑娘走路的姿势,不等她走出门来,已高兴地跳起来,“我就说自己不是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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