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张晨把话说完,罗西一把抓住酒杯,一口干了下去。
在陈深仅有的一点意识里,是自己扶着桌子看着面前的罗西拿起酒杯喝干了这杯酒的样子,不禁让他回忆起那个夏天,那个马尾辫,那套白色裙子,那个动人心弦的笑容。
渐渐地,陈深的意识开始飘忽,仿佛到了天上,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这是云吧,好舒服,我是怎么了,是死了吗,罗西呢,金林呢,意识慢慢开始消亡,就这样一直飘着一直飘着,直到前方有个声音在喊,“陈深,陈深”,一个黑洞跃然于前方,陈深一下子栽了进去。
2018年,10月三日,楚天都市报报道,本市一名男子参加酒宴,因酒精摄入过多,猝死。请全市人民注意,喝酒不要贪杯,贪杯必然后悔,亲人两行泪。
“头好疼,谁在叫我?”陈深用力的睁开自己闭着的双眼,耳边传来
“陈总,陈哥,赶快醒醒,老班来了”
陈深眯着眼睛转过头去看着身旁的金林,不对,应该是缩小版的金林,一头小卷发,到处油渍的校服,一双小眼睛,愣了,“你是金林?”
“你是不是睡傻了,别这么大声音,看窗户”金林一脸焦急的说
看窗户?看什么窗户。陈深想,转头望去,窗户边上一个人脸映跃而上,“那是,那是陈老师!”
陈深一头冷汗冒了出来,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一系列人生哲学问题迎面而来,“难道,我穿越了!”
越想越可怕,越想越欢喜,陈深看着窗户上陈老师的脸露出一脸灿烂的微笑,刚好张老师犀利的目光也转向了陈深。
“咚咚咚”敲了三下门,陈老师对着讲台上的老师说了一句“田老师,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转身对着陈深的方向“陈深,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上课还开小差。”
陈深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了,嗖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是,老陈。”
全班哄堂大笑,“老陈,陈深你真牛”
此时陈老师脸上已经发黑了,陈深看着班上同学的笑声才想起来,我现在是学生,老陈还是我班主任,我还没有毕业,老陈的称呼还是自己读了大学后经常回学校看陈老师,一起喝酒喝出来的称号。
陈老师深深的望了陈深一眼,转身离开了教室。
此时的教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老陈,哈哈哈,陈深你是不是活够了,想自杀也没必要这么惨烈吧”金林躲在桌子后面笑的不行了
陈深此刻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望着台上一头白发的语文老师田老师,陈深还记得自己是他带过的最后一届,以前经常在他课堂上说小话,做小动作,每次田老师都会把自己拎出来到办公室训斥一顿,陈深以前最恨的就是他了。
可现在陈深不会这么想了,记得自己毕业一年后,田老师就去世了,死于心肌梗塞,终年58岁,在他的遗物中发现了一本笔记,上面记载了他为师三十多年来所捐助的贫困学生名单,一共32名,共计款项823685块5毛,陈深记得学校还为田老师专门开了一次追悼会,电视台还专门为他拍了一个纪录片。
此时陈深感觉田老师是那样的慈祥,那样的和蔼可亲,那样的光辉无比。
直到一个粉笔头,渐渐在陈深的眼睛里放大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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