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喻凌抽出被她圈住的胳膊,抬起就拍在了白嫩的脑门上。小时候还没撬够么,到哪都想先把门给撬了啊?
“别闹了,你先随便找个地儿踩蚂蚁去吧。”话语带着调侃,却冲她投放了一枚安抚的眼神。
得嘞,又让某只姐夫强大了一回。百里诺夕很识相地领情,自觉往距离大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旁走去。
“拼搏”,呵,这个词真是够拼的。无论是在哪里的学校,它都得被高高挂起。真真是无一免俗呢。
不过,她感兴趣的可不是刻着那两个字的大块头,而是它脚下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兄弟”!
一个跨步就踏进了草芽稀疏的草坛,两小步临近那块大石旁,好奇地拾起一颗半截埋在泥土中小石子。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用帕纸小心翼翼地拭去其表面的红土。这才隐隐显现出它的原本模样。
哟呵,挺晶莹剔透的亮澜石嘛!嗯,运气还是不赖滴。
一边拨号,一边看向她这边,喻凌只觉得在那“玩土”的小丫头,竟多出了几分孩子气。也不知想起什么,眉眼无意间弯出了宠溺。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可不等对方开口,她就敛去了所有情绪,语气生冷地说了一句,“老头,我在校门口。”
也许是本心就是如此,她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所以,在场的两人同样听得分明。
“老头?”正在研究石头的百里诺夕嘀咕了一句,蓦然抬头只看见一对冷然的眼神。不禁为那个传说中的老头点个赞。话说,他究竟是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竟能让自家花儿如此不待见。要知道,遥远的记忆中,能够让她如此态度的人还真不多呢!
老头?门卫大爷的心里同样泛起了嘀咕。关注点却是,莫非这俩人还真有什么来头?不应该啊,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眼前这位嘛,这会儿还有那么点意思。可,那位玩泥巴的小朋友,还是算了吧。
约摸五分钟过去,一个人影出现在校门之内的远处。不多时,人影兴匆匆地走来,显露出深蓝色的衬衫,黑色西裤的严肃模样。
待门卫大爷看清来人模样的瞬间,连忙迎上前去,说话却有些不利索了,“百百里主任”
然而,回应他的仅仅是中年男人冷着的一张脸。不过微微颔首,开口却是直接询问一人的下落。
“她”门卫大爷不太确定地伸手指了指校门外不远处的女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祖宗保佑,千万别真是她啊!能让百里主任亲自出来迎接的访客,会是简单人物么?还有,她刚刚喊的那个“老头”,该不会是
顺着他的指向看去,百里主任当即快步走出大门。脚步才踏出门房范围的时候,还送给他一句没有温度的“友情提示”,“校的客人”
闻此一言,大爷瞬间就在大门口凌乱了。你有关系背景的干嘛不早点儿说啊,这都叫个什么事儿?!
百里主任直奔喻凌而去,明明很开心,却又努力克制着脚底下的兴高采烈。所以,整个架势因为这表里不一的矛盾变得有些别扭。不过,快要靠近之时,想着套近乎的他果断收起了那张千年寒冰脸,只端着温和的笑意。
“哟,凌丫头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说话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蹲在大石块后“玩泥巴”的一个衣角。只当是附近的哪家孩子调皮,也并未放在心上。
警铃大作的喻凌则不动声色地微微挪了挪身体,试图遮挡着他的视线。口中也已经开始说明来意,“我这有个孩子要在你们学校读几天书,到高考结束”
嗯?百里主任狐疑地看着她,精明的眼神中全是探究。眼前这位凌丫头有多么不待见百里家的人,他再清楚不过。那现在要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让她放下成见来求他们?看来,二者的关系应该非同寻常吧。
大石块后突然探出了半个脑袋,漫不经心地看过来一眼,很快又收了回去。百里主任却将那模样看得分明,所有的疑惑尽散。平静的眼神中,一抹激动转瞬即逝,“是她?”
本着不认识的人都与自己无关的原则,百里诺夕正准备继续“挖宝”,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这细声中的兴奋。手中的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秀眉微蹙明灭着困惑,这个陌生男人是谁?居然认识自己!
想她早年离开,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断不可能在这期间见过他。而离开之前呢?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样一位矛盾的怪叔叔呢。
“行,我会安排好。”百里主任虽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却依旧有着些许颤抖。
不等他转身,一个清越的声音乍然从大石块后面传出,“我拒绝!”
说着,百里诺夕丢掉手中的破石头,拍了拍指尖的红土,缓缓站起身走了出来。几个快步来到喻凌身边,带着埋怨看向她,这就把我卖了?
见她眼底闪过一绺无奈的不情愿,很快就转看向百里主任,露出一副虚心请教的神色,“我们,熟么?”
“呃”有些为难地看向一旁的喻凌,收到那枚冷然的眼神后果断禁声不语。
“既不熟,那我们也是可以换一个地方踩蚂蚁滴。”潇洒地一个转身,百里诺夕直接就欲往山脚走去。
哼,欲盖弥彰的伎俩。
这百里主任连忙求救一般地看向喻凌,却不想她反而配合着那丫头转身,意欲离开的架势。见状,他的内心惊呼连连,暗道这还得了!于是,也顾不得合适与否,急急开口喊道,“前头那个不重要,我带你们去找校。”
校?花姐口中的老头么?哟呵,这真是令人吃惊啊,想不到自己在这居然有辣么大的牌面。瞬息间,脑海闪过无数计较思量,脚步倏地停下了。嘴角就勾起弧度,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狡黠。嘿嘿,这个可以见。
足尖一碾就转过身来,冲他咧嘴一笑,没有任何言语地大步往前走去。路过他身侧的时候,却是连余光都没有落下,直接杀向了门房。
“大爷,兴许回头能补个校牌给您哈”
话音还未消散,大门口已经没了她的身影。只有露出房门口的半张老脸上挂满了复杂情绪。
欣赏着沿路的风景,优哉游哉地踢着小石子,百里诺夕的内心唏嘘不已。
先前只从大门外看这第一中学吧,顶多觉得它的校门挺宽敞。再要多说一点话,也就是那四个大字刻写得还不错。
这会儿才惊觉其内涵那是相当的丰富啊。且不说那一幢幢风格各异的建筑物内设置如何,只看连接它们的特色亭台水榭以及沿途的假山流水,都不知价值几许。这偌大的地盘被它们规划得井然有秩,而其边缘更有片片林子郁郁而立,将冰冷的钢筋水泥柔化出了盎然生气。
才行出几分钟,她终于忍不住“咂吧”了两下嘴巴。想想先前自己就读的同样是第一中学,虽谈不上“云泥之别”,可怎么就感觉给对比出了无限伤害呢!
又一蹦一跳地走出一段,她突然在一个亭台处停了下来。转身之时挂着灿然浅笑,一脸无邪地看着已经紧随上来的中年男人,“那个,我要一直这样喊你吗?”
不知何时走在了最前头的喻凌闻声,当即转身往回走了两步停在她身侧。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俯身贴着她的耳畔却是温声细语,“叫那个已经够了。夕夕难道还想叫他老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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