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脑中电转,忽然将近些时日发生的怪事联系起来,“百花盛会那日,他在场。家遭横事那日……”炎凌垂目盯着苍决手中骨箫,“家遭横事那日,他定是那吹箫人……我在落英谷等他许久,他不到,我前脚刚走,他却到了?等我到得家中,家人已死去多时……这……太过蹊跷……”

“一个天族人,又是为何跟人族、尸族夹缠不清?”苍决看向不远处的山岭,尸族人缩头缩脑躲在树后。

炎凌兀自胡思乱想,脑中一团乱麻,二人说的什么全然未曾听到。

此时,石壮从惊愕中转醒过来,眼观此景,更是一脸茫然。先前二少年合力对付几团黑雾,转瞬之间又刀剑相向,这是什么逻辑?他几步向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几人神情各异,不知怀了什么心事。他也未当回事,伸手斜推鹊青长剑,见推不动,便站在两人侧面做了个双手下按的动作。

“大家年纪相仿,何必大动干戈?”转头又对苍决说,“我叫石壮,跟炎凌是发,你叫什么?”石壮见少年不语,又道:“不打不相识,都是好兄弟。”

二人对石壮视若无物,眼中杀意不减,

依旧冷冷对视。

炎凌忽然开口:“苍决!你当真是尸族人?”声音坚冷,犹如冰锥。

“有何干系。”

“落英谷诡事、灭我炎家满门,可是你所为!??”

苍决心中一痛,两件事虽跟自己无关,可确是尸族人所为,引人起疑也在情理之中,只恨眼下情况有口难言,无法厘清其中缘由。

炎凌看他面色沉冷,一言不发,当他默认。

苍决本欲解释,现在看来解释也是枉费,此事迷雾重重错综复杂,多说无益。炎凌既已脱险,何必留在这里引人误解。正思忖间,不知炎凌从哪里摸出一柄匕首,回过神时匕首已插在胸口。苍决定定地看了匕首片刻,冷笑一声。

炎凌缩回手时,已抖若筛糠,没成想苍决躲都不躲。方才见他不应心中恨意立时陡增,现在匕首刺入直没至柄,竟忘记他是个尸族人,反而担心受怕,生怕他真的被自己刺死。

苍决抬起头直视炎凌双眼:“单凭臆测,就敢断言,炎凌,你好叫人失望!”

鹊青看尸族少年面色不善,抢步上前,将炎凌护在身后,金乌剑的剑意顺势击出。苍决见他右臂一沉,知其先着,骨箫一甩,便即格开剑意。鹊青欺身向前,剑意连击数发。苍决一一格开,向后跃去。鹊青再欲欺身,苍决陡然升空身形一晃,便不见了。

石壮站立一旁,云里雾里,从他推开鹊青长剑到玄衣少年消失,电光火石,无暇思考。想起炎凌刚才所言,竟是此人迫害炎家,满心惊愕。又想到他说“换去九儿尸首”,更是不解,九儿尸首自己是亲眼见过的,谈何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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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凌也是呆愣住了,满脑子都是苍决说过的话,“单凭臆测,就敢断言”,此时回想,确是不假,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单凭他出现的蹊跷就断言他是杀害全家的凶手,委实不妥。可又想到他偏巧又是尸族人,方才将匕首刺入他前心,可不是半点血也没流吗?再即又想,昨晚义庄外捉到的那人也是尸族人,凶手也并不是他。想来想去,才发现,自己并不承认凶手是苍决。不,不是不承认,是不愿,不愿凶手是他。那到底是不是他?炎凌没有半点头绪。

此时云开见天,又是一派风和日丽,方才险峻情势恍如梦境。

鹊青拂袖,道声,“走吧”,兀自走在前面。

石壮、炎凌并肩,跟在身后,上到岭上,与那躲藏在树后的尸族人汇合,便离开了万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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