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浑听到后气的胡子乱颤,他伸出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唐彬说道:“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谁给你们下的命令?我和琅琊王也就才晚来了一小会,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接收文书了?你们有什么资格?琅琊王你看看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人...”

琅琊王拉着王浑的胳膊示意让他消消气,然后他就对唐彬说道:“唐将军先起来吧,现在可不是我们彼此争吵指责的时候。孙皓既然已经投降了,那得赶快送到洛阳去。陛下当初的旨意就是如果孙皓投降,即刻送回洛阳处置,不得有误啊!”

“哼...那就先去找王濬,我倒要看看他急于来建业是不是贪图孙皓的金银珠宝。”说完,王浑也不再理会琅琊王和唐彬二人,自顾自的生气往前走。

在徐明之看来,王浑走哪都自带着一种怪脾气,他这怪脾气也不是一根筋的死倔那种。就拿他个人能力而言,他的确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当年任徐州刺史的时候顶着各种压力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后来镇守寿春的时候又让军士开垦荒地屯粮备战。总的来说,他是个极其负责任的将领,就是自身的官威气息太重。明明司马炎已经下令王濬到了建业归他管,可是王濬却把这条命令当成耳旁风置之不理,这很让他受伤。

建业城坚固的城墙终于矗立在众人眼前,徐明之内心有些激动,这座在以后的历史中数次被定为都城的地方,此时正以它最初的容貌展现在自己面前。但徐明之又是有些失望的,它远没有后世明城墙的恢弘气派,也比着后世明城墙要矮上许多。斑驳的城墙表面经过风沙雨雪的洗礼开始有些脱落,崎岖不平的坑洼处还挂着一簇簇干枯的野草。

环绕着城墙的护城河散发着一股淤泥的腥臭,城北面就紧挨着长江分叉的支流,那水面上也停满了跟城垛持平的高大楼船。徐明之感觉建邺城带给自己的震撼还不及那些站满军士的楼船,他同样也感觉这时代的造船技术真是让人难以置信。那些四四方方的楼船如同一座座移动的城堡,在旌旗林立的船上他还看到了许多投石机就放在甲板上,就算放在后世来说,这种规模的船也得用巨大来形容。

正对着城中门的大道上,一群穿着淡紫色官服的人跪在地上哀嚎啜泣。他们最前面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赤裸着上身,任凭寒风吹着自己早已凌乱的头发和胡须。他左手拿着一块玉璧,右手牵着一只羊。可是他并没有像身后的人一样跪在地上,或许他内心还想保存着一丝尊严,尽管那尊严可有可无。

王浑早就从王濬手中抢过了投降文书,他冷着脸不理会王濬,只是回过身把投降文书递给琅琊王。琅琊王手拿着文书走到孙皓身边,虽然他已经成了降臣,但出于礼节,琅琊王还是拱了拱手对他说道:“阁下这是何苦呢?既有降意,派人送来文书即可,何必赤身立于这寒风之中?陛下早就下了旨意,如果阁下投降,一定要万无一失的送到洛阳。”

孙皓面无表情的看着琅琊王道:“想必他司马炎等我很久了吧?”

被他这么直呼司马炎的名讳,琅琊王竟一时语塞,他有些尴尬的吩咐左右替孙皓穿好衣服,然后又传令把孙皓准备的一口破木棺材给烧毁。

接下来就是琅琊王和王浑等几位高级将领商议由谁护送孙皓等人回洛阳,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只能有琅琊王出人护送。王濬说他要看管建业宫城等待陛下的处置诏令,王浑也是心怀鬼胎的说要驻扎在建业等待其他大军到来,然后再继续往南扫荡吴国残余部队。琅琊王也是脾气好,反正你们都说自己忙,那我就把这差事给接了吧。

三国时代终于拉下了终章,乱了百年之久的华夏大地终于又再次归于一统。皆大欢喜,但同样任重而道远。虽然现在的北方胡人还处在晋国的可控制范围之内,但等到晋国大夏将倾的时候,他们就会磨好刀子骑上马,然后把自己踏过的黄土变成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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