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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出口,克里夫立即便后悔了。

但说出的话已无法收回,阿芙蕾安静地望着他,一语不发,似乎对他的言辞感到失望。

这个想法从未出现在阿芙蕾脑海中——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不论那个受伤的人是谁,赫尔伯特或是其他任何一个人,既然是她造成的过失,自然该由她承担责任。

她有些疲倦,以往二人偶尔拌嘴,往往都以克里夫主动退让结束。他深知阿芙蕾固执的脾气,很少如此寸步不让。

而且,她真的无法理解克里夫为何对此这般排斥。

“与此无关。”阿芙蕾用手指捏了捏鼻梁:“就这样吧。巴尔干半岛,我是一定会去的,但你有自行选择的权利,可以不必和我一同前往。”

她的话说的已经十分决绝了。克里夫那双深沉的绿色眼睛盯着她凝视许久,他声音冰冷地吐出一个单词:“好。”

说罢克里夫穿过书房的门走出去,楼梯上响起牛津鞋底撞击地面的响声。

阿芙蕾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书房,她疲惫不堪地向后倚在书桌上,扶住了自己胀痛难忍的前额。

当阿芙蕾走到楼下,她看见餐桌上摆着餐盘。

锅中的肉汤煮至浓白,汤汁在火中翻滚着不断沸腾,从锅沿边涌出来,落到烧得通红的木柴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厨台上还放着一块切成薄片的咸肉,还有一小碗拌了碎橄榄和黑椒的番茄酱,以及煮至半透明的淡黄色圆形意大利面。

克里夫先前大概在准备二人的晚饭。

阿芙蕾抬头看了一眼钟表,现在已是十一点二十七分,克里夫已经离开接近五小时了,至今未归。

阿芙蕾在这五小时内几番想通过追寻咒察看他目前所在位置,但她明白他们急需一段时间平复情绪,现在若再次见面恐怕又会发生争执。

阿芙蕾倦怠地缩在沙发上,短短一个月有余,他们已经盎盂相击地争吵了两次。而且不同于过去的斗嘴,阿芙蕾明显地察觉到了克里夫日趋成熟的想法和观念。

这是件好事,她想,只是自己已经习惯了克里夫幼年时的言听计从。

虽然克里夫性格确实有些过于直白,但自己也该多加包容——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而她比他虚长了三百岁,处理矛盾的方式应更成熟平和才是。

阿芙蕾将调好的酱汁倒入微温的面中,用叉子将面和番茄酱均匀地混杂在一起。面已经有些硬了,但酱汁酸甜适口、味道浓郁诱人,隐隐透出一股清淡的果香。

阿芙蕾心中的不悦之意已渐渐消退了。

她是个颇为记仇的人,然而对待自己真心喜爱的人却十分包容。正如此刻,当她尝到酱汁中的迷迭草香味时,她胸中那本就不算强烈的怒气已彻底消失不见。

调酱汁时一定要最早放入迷迭香,这样它的气味才能更加浓厚。阿芙蕾喜欢迷迭香的味道,但克里夫对它的气味一直颇为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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