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得罪他了呀?

小药童心里默默念着。

她视线只沾到墨衍身上一缕黑色,便立马回过头来,虽没看见什么,却是在心里自己吓着自己。

宋太和端起那碗,一勺一勺冷着那汤。

他从椅上回身,对半阖着眼的墨衍禀着:

“花粉之症不奇却躁,虽无大碍,但有花名百褶甘蓝,其叶如名多褶之样,娘娘以后碰不得。此症轻则气闷、落疹、喷嚏不断,重却能取人性命,不容小觑。“

小药童抓着机会学知识,须臾便把宋太和说的全然记入了心上。只是有些奇怪,宋太医怎么知道那姐姐是对什么百褶花儿过敏的?

白树惠目光一凝,这一瞬是下定了心,宋太和言罢,她猛然抬头,佯装骇怪地指着身旁李兰蕊手上那绒扇,怯怯语出:

“这扇上绣的便是百褶甘蓝!”

墨衍闻声,终是睁开了眼。那深邃双眸随声凝去,将扇面上正盛绽的百褶甘蓝收入眼底。

白树惠见屋内的人都随声望来这处,那小药童瞧了瞧那绒扇,又奇怪的看了自己,似是在问她,那不只是个绣样而已?

李兰蕊更是莫名紧张,闻言心下慌乱,竟是想不起这扇是如何制的了。

安静之隙,她支吾其词:

“你..你在说什么?”

看了白树惠一副收肩畏怯模样,她心生厌恶,话没过脑子,就似常日一般随口骂她:

“你是疯了吗!?”

断片,李兰蕊实在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随性子骂了出来,又是左右思索着白树惠说的话,百思之时,又想起皇上在场,自己竟露出悍妇模样。

白树惠却随机应变,脑中灵活地装出一副被她骂得委屈,红了眼眶,却还要瑟瑟道出因由的样子:

“这...兰贵妃说过,那扇上...”

她偷瞧了一眼墨衍,见他只是默声盯着自己,没有同鸣之意。心下才发觉,这扇子定不是他亲手选来,赐给李兰蕊的。

她心上嗤笑着将这绒扇当个宝贝的李兰蕊,再接语,是娓娓道出:

“扇上那百褶甘蓝是用几斤其花叶炼得精华,淬于绣上,蕊边凝了淡黄真粉...此花极少,四季绽在极北之地,不得花人精培,在这正衍皇城是活不了的...”

看着,她好像只是下意识,怯怯说起,李兰蕊经常与她炫耀的话,又轻语加言,百褶甘蓝极少,又在皇城难活。

看似未多言,却是叫人全然明白,就是此扇造得陆芙鸳昏去。

细语婉转而来,却说得她身旁那身子不由瑟瑟抖起...

这一刻,李兰蕊是终地知道自己在焦灼些什么。

她僵在原地,不似方才苦想,脑中干脆空白一片,只剩长鸣之声回荡。

她竟还蠢得没去疑虑常年跟着自己的白树惠,此刻却是什么意思。

皇上不会怀疑是她...

终地能思些事情,却把墨衍居于第一位。

她瞠目偏头,触及的是墨衍漠然面庞。

这一望,李兰蕊忽地觉得屋内是这般沉闷、压抑。

她不由面颊开始发烫,额上不断渗出细密汗珠,襟前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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