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婉的话,白坤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犹豫,于是他又看向了韩博生。

却见韩博生也淡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如此大事,我相信安排祭典人一定会考虑到一切的。我们并不了解其中情况,还是不要随意行动为好。”

虽然已被说服,但是白坤还是多少有些担忧,于是转头紧紧盯着书桌前的少女。

祭典官站在前方,宣布结祭日的祭典正式开始。而白坤却看见那名少女似乎偷偷看了一眼手上的什么东西。

还没等他看仔细,随着祭典官话音的落下,少女已经挽起雪白长袖,拿起紫毫饱蘸墨水,胸有成竹的准备下笔了。

白坤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忍不住闭上眼不敢多看那一幕。如此等了半刻,听见身旁的白婉发出惊呼声,“怎么可能?”

他吓得赶紧睁开眼睛,“怎么了怎么了?”

却未见什么奇怪之事,除了白婉,其他人都依然面色如常的看着秋娘像前。

白坤略略放下几分心,放松下来也向白楚方向望去,却也如同白婉一样,惊讶的倒抽了一口气!

被万众瞩目的那名女子,现下正行云流水般的书写着祭文。下笔更是未见任何犹豫,仿佛祭文早已铭刻在心一般。

虽然这对于平京的世家小姐这大概是最平常的事了,可是,那可是白楚啊!被父亲祖母不喜,所以自小被白府遗忘,从未习字读书过,如婢女一般长大的白楚呀!

她如何能在此时如此流畅熟悉的写出祭文呢?

白坤整个人都蒙了,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喃喃的说:“博生,我眼神怕是有些不好了,你帮我好好瞧瞧,是不是咱家妹妹被他们偷偷换掉了?”韩博生听到这番傻话,忍不住笑了:“那不是咱家白楚妹妹,还能是谁?”

一曲牧歌还未吹完,白楚已经写完收笔。祭典官命人将祭文打开,绕场一周展示给众人。

白婉心下暗自不甘的忖度,看白楚书写的样子,估计是随手乱写的。当下便着急的探身向前仔细查看,希望能符合心中猜想。

但是她又一次失望了。白楚所写,居然是极为漂亮的篆书祭文,她甚至都清晰听见了楼上楼下传来的,令她愤怒欲狂的惊叹声。

往年的小姐们,基本都是写清秀楷书。

可若是习字,原本讲究的是五年篆书,五年隶书,然后再五年楷书。只是现在各户人家都不甘落于人后,再加上又是女子不用求功名,大多是没有心思再从篆书慢慢习起了。

能写如此工整篆书,下笔还未见一丝犹豫,那是非几年功力不得成。虽然瞧着似乎是不若楷书那般精细,可是,这才真的展示了家学深厚。更不用说,作为祭文,篆书是最合适不过了。

还未等她从此等打击中回过神来,已经看见白楚重新接过祭文,高举过头顶,伴随着编钟的乐声,一步一步,坚定而稳重地踏上青石台阶,身后跟着两队举着高香的婢女。白楚的姿态,又哪里还有她原先所听说的,笨拙丑陋之态?!

她煞费苦心,侥幸还占尽天时了,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把出尽风头的机会,亲手送到了白楚手上!白婉恨的将指甲掐进了回廊围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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