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恁老感觉还好么?”林云正半跪在周侗面前,看着这位已经从刚才那紧张的厮杀中回过神来的老师父。只见他面上的戾气都已不见了,取代的尽是满脸的慈祥!

周侗挣扎着道:“老夫伤势虽不轻,却是死不了!”便一挥手,示意林云就地坐下。

林云会意,忙对一旁的庞家兄妹道:“兄弟且去帮衬着石秀兄弟去,这里自有我来照看!”庞万春知道这两位怕是有事要说,忙拱了拱手,带着妹子走开了。

等到眼前只有林云一人时,周侗才叹了口气道:“事情竟到了如此地步,已经不是你我这样的人可以掌控的了。怎奈老夫也只不过是一介武夫,要说甚国家大事,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对武艺方面,多研究几十年罢了。”

林云看着这位皓首白须的老人,单独留下自己,说着这些似乎有些突兀的话来,心下也是知道,只怕是有些甚要紧的话要讲,但是看着他身上的几只弩箭,心中有些不忍地道:“师父,徒儿先行安排人送你去就医吧!”

周侗道:“等为师把话说完,再去不迟。”约两盏茶的时间,周侗把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对武艺方面的感悟一发都告诉了林云。

林云听在耳里,原来这武艺修为譬如的装酒的瓮子,武艺修阶越高这瓮子越大,只是半满大瓮子与满装的小瓮子相比,未必就是装的多些。所以,自己虽然因奇遇获得了惊人的武艺修阶,但在实战中,却未必能赢得真武之境的高手,所以切莫因此而轻敌。

其次是自己曾经的武艺基础打得不牢,虽然得到了极高武艺修阶,却需要十年二十年的武艺打熬方能沉淀到满阶的状态。

再次,武艺修阶是波动的,有人是大器晚成,有人早早修成,所以每个人都武艺修为不能简单地以习武的时间来判断高低。并且武艺在人的一生中到达最高阶段后一般会逐渐下降的,除非达到问道之阶!

最后就是只有武艺达到真武阶段的时候才能通过厮杀或者看对方的招式做出判断,但是这样通过观察看到的有时候未必会真,切莫因一叶而张目。且真武之境的人是看不出真武之阶以上的人武艺修阶的。

林云都一一记在了心上,周侗欣慰地笑了笑道:“若是真以天资来说,你是老夫收过的徒儿中最差的一个,不想却因天机奇缘,连为师也看不出来你武艺修阶,只是你且记住,大丈夫身怀绝技,当以天下苍生为念!”

林云听罢,慌忙离了他三四步远,“噗通”跪下,拜了四拜,称道:“师父放心,徒儿定将此话铭记在心,以天下苍生福祉为己任,不死不忘!”

“好,好,以为师今日看来,这大宋虽是一片繁华,但多则几十年,少则十几年,必定会有大难。可惜你虽武艺通天却未必能做个安定天下的大将!哎!”周侗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去。

林云忙来扶他,周侗把手甩开,颇有疑虑地看了他一眼,兀自抚了抚须,大笑三声,离庄而去!

留在原地的林云看着这位身中三箭,却又仿佛没事人一样的老师父大步迈出门去,反倒是有些糊涂了,暗地道:“难不成我的身份暴露了?”

正在他还在琢磨自己师父为何发笑的时候,一个大嗓门传来:“林云哥哥速来,这位快不行了,要与你说话!”

林云忙将眼线转到一角,快步走了上去,俯身一看,原来是早些时候那位蒙面人,便道:“金兄,你伤势不轻,切莫说话了,容我给你寻个郎中吧!”

这位金太监从脸上挤出一点笑容道:“不必了,咱家自己的身子咱家明白,这满身的血都快流干了,便是华佗在世,恐怕是回天乏术,你且近身来,咱家有话要说!”

旁边的雷炯一听,忙闪到一边,林云忙温言道:“雷兄弟,你去看看石秀兄弟那里如何了!”又面带微笑,郑重对给一个赞许的眼神,雷炯慌忙道:“小弟这就去!”

林云看着这位昔日第一位帮助自己的人,此刻早已的血衣缠身,满脸苍白。不禁是有些难过,连忙将他那几无血色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另一只手将其扶起,轻声地道:“金兄若是有甚后事需要在下去做,尽管开口,小弟定会尽全力去完成!”

金太监苦笑道:“兄弟如何不知,似我等这般连根子都没了的人,哪有甚私人的后事去了?只是有一件大事,需要兄弟即可去办!”林云忙道:“请金兄明说!”

“这厮们在那无忧义庄挖掘了地道通到了..呃...天寿苑,又从那里挖掘到了我...呃...大宋封桩...银库,竟不过一月时间将...我大宋封存的几十万两金银盗走,本来咱家是从那地道跟来,还未来的及通知官家。这全顺与陈荣都是那外族蛮人,与那原妙先生也是有大...大...大...渊源。咱家只求你速去...速去...禀...”

林云看着眼前这位的生命不断在自己手中流逝,悲从心来,忙劝慰道:“金兄你莫说了!我已知晓!”只是金太监后面一句话也没了,只有有双圆睁的眼睛像是看着林云,又像是看着那蓝天白云,一只手紧紧揪住了林云的衣襟。

林云用手触碰一下脉搏,已经停止了。他轻轻地将这尚温却已瘫软的躯体慢慢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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