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数人跟石氏叔侄一路好走,等到天将黑时,果然前方岗头有亮光闪动,石光道:“前方便是到了!”
几人便跟着石光来到一家酒店门前,栓好了马,进的店里。店家此时正在结算一天的利钱,见天黑了还来了生意,便上来迎客。
那店家是四五十岁的老汉,他是认识石家叔侄的,便道:“客官今日如何来的这般晚?”石光道:“路上有些事耽搁了些,不然此刻只怕已经吃上酒了!”
店家一看这两人身后还有几人,但见林云、王寅两条大汉,还有两个公人打扮的人。便来招呼这两个公人:“二位公差,要酒还是要饭?”
何兴正要答话,刘仁将其衣角扯了扯,店家一见这两个公人甚是古怪,便自弃了他们,去招待石秀他们了。
石光道:“今日可有甚菜好下酒?”店家道:“前日村镇杀了黄牛、水牛各一头,客官恁是老主顾,价钱好说,可要买些?”
石秀一拍桌子笑道:“哥哥们好口福,这店内一年走几回,也吃不得一回牛肉,不想今日倒是叫我等碰上了好时候。”王寅道:“黄牛肉肥些刚好下口,先来二十斤,水牛肉也来些,快把酒拿来,端是饥渴了!”
店家一听,只道来了大主顾,便问道:“现下小店有上等寄卖的好酒,都是经年窖藏封口的小瓮装的,可要来个三五瓮?”
石秀道:“好酒好菜只顾上来,还怕不给钱么?”石光在一旁听得这几个人一口气叫了几十斤牛肉,又要叫甚寄卖好酒,心里嘀咕:“只怕这一餐怕值没有二两吃不脱!”
谁知王寅自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往店家怀里一丢,口里道:“但有甚好吃好喝的,只管来上,休要再问!”店家忙道:“好勒,客官稍等,马上就到!”
石秀忙站起来道:“今日我请哥哥们吃酒,如何叫哥哥使钱,只怕叫江湖上知道了,笑话我石三郎好没规矩!”说罢便要离坐伸手去拉店家,王寅一把拉住他一只胳膊,石秀一用力却是纹丝不动。
王寅自对店家挥手道:“快去准备酒肉!”店家忙吧银子一揣,低头迈步走了。
须臾,来了一个伙计,端来几盏茶来。石秀人在喝茶,心下却是吃惊,想刚才王寅这一手力气只怕有千斤。想他自己从十五六岁时便随叔父闯荡江湖,绿林好汉自然没少见,但今日见到这两位只怕都是万人敌,此刻是又惊又喜。
王寅见他兀自在那里一声不吭喝茶,便道:“兄弟,恕我口直,下午在林岗边见你刀法虽有些心得,然却破绽甚多,若不是你天生有些勇力,对方又手下留情,只怕早已落败!”
原来下午那美髯公朱仝见这石秀不过二十来岁,竟有那般武艺,甚是爱才,不好坏他,便故意与他想斗二三十回合,不曾伤他一根发丝!
石光忙来端茶敬道:“老朽以茶代酒,今日见两位都是不世的英雄,若得空时,且提点我三郎武艺则个!”
王寅正要答话,不妨店家道:“客官侧身则个,酒肉来了!”果然是上好肥牛肉切了五七盘,又上来些蔬菜几盘,封口的瓮酒上了四五瓮。
店家上了菜,却不离去,石光道:“还有事?”店家笑道:“无事!”说完又朝门口望一望,石光这才发现还有那两个腌臜货!
却说那两人此时犹如冬日里湿透了羽毛的的呆头鸡,缩头缩脑地站在那里,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一桌四个大汉。
石秀此时便是捂嘴小厨声来,林云几人也是好笑,他便对店家道:“自给这两位官差安排一顿酒肉,回头一发算钱!”店家忙唱了个诺,自去忙了!
王寅一边持吃酒,一面对店家道:“劳烦将门外的几个牲口牵去喂些好料!回头,照例算钱!”店家忙招来一个伙计把马牵到后槽去了。
四人在那里举杯把盏,吃了四瓮下肚,林云早给自己定下了规矩,此时便道:“我今日只得陪你们喝到此处,你们且随意好吃好喝,我自向店家讨些饭食来吃!”
王寅道:“我兄弟每次吃酒都是有数的,虽他去了,我等三人且再吃几杯!”石秀笑道:“王寅哥哥,你已吃了七八斤肉了,还要再吃么?”王寅道:“哎!许是这些日子饿着了,晚上我还要买些肉放在身边,以防半夜肚饿!”
上座的石光见上来的二三十斤牛肉吃了七八成,估摸着都差不多了,他见林云已放下酒盏,便对这两人道:“此番外出,一路上不甚太平,若是吃酒多了,夜里睡过去了,给甚歹人趁了,岂不冤枉!”
林云接话道:“叔说的乃是正理,我等现下不是出来游山玩水,吃酒还需留的三四分清醒为妙!”
王寅听罢道:“我兄弟说的都对,三郎,来日方长,今晚便喝到此?”石秀笑道:“其实小弟早已好了,日里见哥哥怕是饥渴坏了,一直死撑陪着,哥哥既然好了,小弟马上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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