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这繁华的帝都内,坐贾行商,叫卖声此起披伏!
在一家不起眼的酒楼内,此时正坐两人,一位黑凛凛的大汉正与一位七尺来长的军将打扮的人在那里吃酒叙话。此二人一人是那人称没毛大虫的牛二,还有一人便是那陆谦陆虞侯!
陆谦今日一反常态,他素日里哪里正眼看过这些街面撒泼之人,此时却面带微笑,并亲自给牛二斟酒。
牛二这人虽是浑人,但这京里文武衙门里的事,他自然是门儿清,不然就凭他恁地些年做的这些鸟事,早被大卸八块,那府尹当真拿他不得?且不是那些当班衙役们的手段,还有就是自己平日里的孝敬!
两人吃了七八杯,陆谦才道:“我知你在这街面上纵横多年,虽有些名头,只是若是一直如此,虽能捞得吃喝,只怕难以发迹。现下我有一事,你若办得美了,且叫你也混个出身!”
这牛二一听,倒很是惊喜,话说这陆谦说的真是他半辈子都在想得好事,不思今日却是自己送上门来。
见牛二面皮一抽,知道他是极有意的,陆谦便将王寅被断配沧州的事说给他听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这王寅,牛二立刻怒从心起。只是这陆谦叫他发配路上结果这人,他又变踟躇起来。
毕竟他在这里街面上横行撒泼不假,拳打脚踢,三五个人自然不在话下,若说伤人性命,却是不曾有过。他之所以得了没毛大虫,也非真心所愿,不过混些银两,寻个酒肉度日罢了。
此番见陆谦叫他去结果王寅,想想那日王寅的身手,这小腿处便有些打颤。只不过他知道,眼前这人也是不好相与的主,若是一口回绝了,只怕日后没他好日子过了。
只得硬了头皮道:“官人,非是小人怕事,只是那厮的武艺您是知道的,莫说小人一个,就是十个小人,只怕也拿他不住。贴了小人性命是小,误了官人正事,岂不罪过!”
陆谦一听,兀自从衣袋里摸出四五十两黄金,塞在牛二手里,口里道:“你且拿了这些,去寻些手段高明的人来,这江湖里多有专门拿钱替人去灾的货色,只要这样的人有个二三十个,还怕做不翻这厮?”
牛二把钱握在手里,是接不是,不接也不是。陆谦又道:“你只管去做,做好了之后,拿了人头,我自再给你五十两,在给你寻个好职事,这往后的日子还怕不发迹?”
于是牛二收了金子,直把杯中酒吃的一滴不剩,道了句:“干鸟,我牛二还怕了不成,便是没有官人相托,小人也是要去寻那厮的!官人只管回去听信,小人自会办得漂亮!”言罢,躬身离去。
陆谦见牛二走远,又自吃了几杯,四下查看,确定店内无甚相识之人,这才结了账,走出门去。
翌日,两个差拨领了文书,夸了腰刀,拿了水火棒,又把日常换洗衣物等捆了一个包裹。自来使臣房里提了王寅,一起出门,监押往沧州而来。
当王进听说王寅被判杖脊二十,刺配沧州时,直把他呆住了。前番自己还在使钱托人,不出三五日,这就府尹断了案。这王寅不过恶了一个小虞候,竟得断这般重。
没柰何,只得凑了些银两,准备些衣物甚的让王寅路上好用。王进老娘听闻那个威风凛凛、日日亲昵叫他嬷嬷的王寅被刺配远洲,一连几日,哭哭啼啼,此番弄王进也是泪水涟涟!
等到王寅与两人公人一步挨一步走到一个巷口酒家门前,王进此时正与一个六七尺的儒面汉站在那里,那人生的团团的一个白脸,三牙细黑髭髯,十分腰细膀阔?。
那人也不吭气,只上来递了一个腰牌,两个公人一瞅。之前只当是个好汉,此番才知来人居然是御前之人,慌忙躬身施礼,口里道:“原来是徐官人,不知官人有何吩咐?”
徐宁对这两人道:“这位乃是禁军都教头王进,店内已准备了些水酒,二位可去吃了,我与这位教头有些话要与这犯人交代。”两个公人面面相视道:“非是小人们不晓事,只是上头差遣,早日上路,只怕吃酒误了时辰!”
徐宁笑道:“不过几句话而已,不消片刻,况且我等都是在公家勾当,自然懂得分寸!”说完又一人塞了十两银子。两公人见这徐宁来头不小,又有银子在手,寻思都是在公有职事的人,怕不会有甚不妥。
便道:“也罢,这不日便出京府,一去不知何时得回。家眷临行话别,也是人伦之道。便请官人随意,半个时辰后我等再来理会!”说完便提了东西走进店内吃酒去了。
看着两个公人进去了,王进才把一小包银子塞给王寅,又把一些衣物放在那里。这才把他交给徐宁。
却说这徐教师如何会一同来送王寅。其实说出了也是徒增伤感,还要从王进借钱说起。
话说王进朋友虽多,然则能真心借钱的没有几个,林冲算一个,只是那日他拍了胸脯的事,不料却未办成,自然不好来见。再有就是这位徐教师了,此番也借了他近百两,等他知道是王寅遭难之时,便一同来了,因为他也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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