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日间熙熙攘攘街市的慢慢归于平静,大宋帝都似乎也要沉睡过去!

此时,离林云落水数外的某处河湾。一只乌蓬船正静静地靠在岸边。

船头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手里一个酒葫芦,口里吟到:“金水河畔半新舟、正倚岸边杨柳树;酒长精神君愁思、李广冯唐飞马迟;莫笑春日苦短时、天明合衣沽酒去...”

在船的篷子里此时正有一对夫妇还在那里打火烧水!男主人道:“快些把汤烧热,叫这厮早些洗漱了。哎,又在那里胡乱侃诗来了!”

船头那人倒是耳尖,接起船家的话道:“小生不是胡乱侃诗,只不过有感而发。哎!叵耐与你说这些也叫你听不懂,胡乱费口舌罢了!”

这船家心道,这厮最近两天才好些了,感情又来劲了,且说不得了,便要起身再来与他打嘴仗。不妨一旁浑家使劲一掐,把船家掐的龇牙咧嘴,也没空来答话了。

这人是谁?原是个才华出众的太学生。

船家是谁?一对在这大宋帝都金水河里讨活的夫妻。

太学生自然是读书人中的拔尖之人,若是寻常情况下,断不会与这对在读书人眼中粗鄙的靠船讨生活的底层乡民坐在一起胡侃。除非是亲戚关系,或者本是一家人!

但三人其实并非甚亲戚,也更不是一家三口!

原来这位“大才子”乃是江南人氏,他本不是富贵之家出身,在这繁华巍峨的帝都城里求学,只凭着官家按期发放些用度之物,倒也能叫他勉强读书糊口。

只是他是有才情的人,又是有抱负的人。一晃数年,他才真正在这里领略到大宋朝廷的腐朽,龌龊官场的丑态。

眼见身边那些凭借黄白之物富家公子、世袭之功官宦子弟便能轻易进入大宋官场。非但不以为耻,反而睥睨这些有真才学的贫寒之家苦读学子。虽不缺吃穿的他,却着实过的不爽!

慢慢地,这位心有卓越远识、胸有兵法韬略的年轻人彻底失去了信心。也无心读书,终日胡乱借钱,吃酒闲逛。

每次都吃得酩酊大醉。又自恃才华,出言不逊,一开始时,旁边那些个富贵家子弟倒也有些有意躲他。

一来二去,他更加变本加厉,终于有几个富家子弟纠集在一起狠狠给羞辱了一番。

怎奈这人虽有些才华,却是一根经(才子的通病),一时想不开,几天前,便借了酒后往这金水河里一跳,以求做个自行了断。

万幸天不绝他,眼看这人在水里噗通折腾便要沉了,不妨这对船家夫妇把他救了起来。

岂料这对夫妻废了老大力气把这人被救起来时,这人不但不见半句感谢之言,还对这对夫妻出口辱骂,各种撒泼,又要寻死,闹得有些不像话!

若是一般人怕不来管了,只是这对船家夫妻原先也有孩儿不幸落水,日夜思念。今番看见这落水书生,想想若是自己孩儿还在,便也是这般年纪,终是有心要救他的。

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未开,这书生终是被打动了,也不寻死了。

静下心来的他寻思:“当今大宋内忧外患,自己身为大宋读书之辈,岂能妄自菲薄,与那些无能无识之辈怄气。若是这般一发狠死了,岂不是教这天下间尽是这般庸庸无能之辈占据了。且这天下又不是这赵官家一人的,眼前这对夫妻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天下间如这对夫妻这般的苦劳之众对赵官家乃至那些终日不用劳作读书人又未尝不是有恩?怎可有恩不报,一去了之,若是他日国家有难之时,谁人出头?”

如此这位才子便在这家船上过了几天“逍遥”的日子,而这对船家夫妻现今膝下也是无一子嗣,便对他颇有照顾不谈。

日间,这书生自然是去太学取回自己的一些物品,又不知从哪里捯饬点碎银子,买了些酒肉,回来后与这船家着实好吃了几杯,此番还未吃够,在这里一人借酒兴起了诗兴,胡乱道来,却被船家笑话了。

两人正在答话之际,他却看见离船几十步远的水面上似乎是黑乎乎的漂了一个物件。忙站了起来,待得躬身探脑,仔细看了,依稀看出好像是个人此时正仰面向上躺在水面,恍若细叶一片,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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