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本来就是个怕这类“俗事”缠身的人,见童贯这般说了,再看看眼前这位不就是如此经历的嘛,端是比那些小时便被阉了的宫人强了百倍。面皮、武艺、文墨、身形终叫人赏心。于是赵佶便准了这童贯之言,委他全权去办。
童贯便去寻得数名面皮好看、骨骼精壮,尚未阉割的小宫人,送至御拳馆,由天席教师专门传授上乘武艺。
其中一人,八九岁,是个穷苦人家出身,为生活所逼,不幸论入宫廷,本来是要阉割了做个小宫人。万幸,因面皮精致、身形强健,又姓赵,且被那童贯看重,选了与另外几人一并送到御拳馆。
一晃数年,其余几人都是每日勤学苦练,唯独这位对习武之事不甚上心。若是旁人,早被天席首席周侗教师遣将出馆。但这位为人和善,尊师恭友,实叫他心不忍。
反观那几位勤练拳脚的未来皇帝亲卫们,眼见自己武艺日日精进,自知不久便要回到宫廷之内,对这些官不入流教师们,自然是无甚恭敬。周侗虽然是个得道的武学大师,但这些白眼狼似的徒弟,自然是失望之极。
又听得道君皇帝每日不喜临朝,反喜花街柳巷。又用的些尽是贪污险诈之徒为心腹大臣。周侗也深深忧虑,又见这些即将入宫的徒儿们的做派,后面的两年便不再如当初那般悉心指教了。唯独对那不喜武艺的那位,却私下传授绝学。
怎奈造化弄人,不知是其懒惰还是天资太差,这位哥们在这位呕心泣血的一代大师的谆谆教诲之下竟然依旧是花拳绣腿,无甚长进。大师也心力交瘁,望天长叹!
只是这家伙倒是孝顺的主,见大师年岁甚长,每日尽心伺候,端茶递水、厅前屋后,无论寒暑,但凡师父有所需求,必然舍弃手中一切,自去办了。
叫这老师父周侗看在眼里,终有一天思索到:“想必这世间凡是精心与武艺者,多是好用逞强之辈。若是机缘不当之时,便是杀人夺命的官家鹰犬,此人无心武艺,多半是心存善念。”从此以后,这对师徒之间结下了深厚的情义,自然把自己最精粹的悟出教授给他。
不觉之间徽宗登基已近十年。这位武学上不甚长进的主在那些同去的未来太监兼皇帝贴身侍卫眼里自然是个笑话。别人都学的是搏命厮杀之术,这厮学得尽是些花棒绣拳,日日被这几人捉对羞辱。只是这位仿佛是菩萨转世,平日里跌的浑身泥灰,鼻青脸肿,爬起来也不是生气,也不去师父那里多说一句。
转眼间,回宫复命之期将至,不论几人学得如何,都要去挨得那悲催的一刀。
也许每一个凡人的所做所为,自有上天再看。便是在这位悲催的小人物即将在净事房内被刀起鸟落之时,发生了变故,一个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支配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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