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撒泼打滚,死不承认,楚海应当还能再坚持一会儿。但见蒋婉背叛自己,痛心之极。明明自己早已不是刚下山被困银刀门那时的少年了,明明已经见惯了背叛、阴谋与骗局了,为何这次如此痛心?
楚海呆立当场,也不拔刀,也不辩解。恍惚中,只觉四周几十人提着刀向自己缓缓走来。忽听一声娇叱,喝道:“且慢!”
众人本不信声名鹊起的楚海少侠会是那杀人不眨眼的黑无常,但眼下证据确凿,楚海又无从辩解,便待上前复仇。忽听有人叫喊,马上齐齐地停下了脚步。
只见一女子清脆婉转,大声说道:“你们这些糊涂蛋,也不问个清楚,怎地就冤枉人?”
那人见本来已经得手,忽地杀出个捣乱的,急得如锅上蚂蚁,喝道:“你有要说的,不妨说个清楚!”
那女子娇声说道:“五日前的半夜,楚海穿着一身黑衣,不过不是去杀人,而是偷偷溜进了我家。”众人愕然,然后一齐大笑起来。本来都觉得证据不足,此番听到竟还有这等好戏,群雄都喧闹了起来,笑个不停。
楚海本已心灰意懒,决定不再挣扎,那女子初喊且慢时,楚海连看都没看一眼。忽地听到这等荒诞之事,心中实在好奇,忍不住抬头一看,竟然是那日在街头遇到的红衣少女。
那人气得浑身发抖道:“姑娘家也不注意点廉耻,刚才那蒋婉才是楚海的女人,你说他那晚在你家过夜,有何凭据?”楚海叹了口气,心想这下应该是到头了罢。群雄紧张万分,看着二人对峙,就待辩解失败,便一拥上前,砍死楚海。
只见那红衣少女悠悠地从怀中取出一枚扣子,交给清涯道长。女子转身向群雄言道:“那日我们久别重逢,情难自已,因此力道大了些,竟扯下了一个扣子来,落在我家地上。今早被我捡到,放在口袋里……不想,竟成了洗清冤屈的关键。”清涯走上前去,见楚海领口之下果然缺了一枚扣子,对比之下,群雄皆亲眼见得这扣子与衣上的一模一样。因此,再无怀疑。
群雄里有好热闹的,喊道:“刚才那女娃说,那晚楚少侠回来时显得很是疲惫,难道也是你做的好事?”此话一出,惹得一众出家人皱起了眉头,余下的江湖汉子倒是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红衣女子羞道:“这等事情,就不要让小女子说出口了罢。不过那个妹妹等了他半晚,也实是可怜。”群雄又是哄笑起来。此时既知楚海不是黑无常,众人都饶有兴致地看起这场男女私情之大戏来。
又有人叫道:“他背着你在外面养女人,你打算如何?”那红衣少女幽怨叹道:“哎,谁让我如此命苦?待一会回家,我好好收拾收拾他。”楚海见她说的活灵活现,心中不禁暗暗佩服。自己所会虽多,演技却不如这少女万分之一。
忽地有人问道:“楚少侠,既然你那日是去找这娃娃快活去了,方才为何不辩解?我们差点动手,铸成大错。”楚海使出了十足的力气,勉强做出了被人捉奸时羞愧的神色,说道:“小弟当时被吓得傻了,没想明白,只是想这等丑事最好不要抖出来,没想到差点出事。”群雄都点点头,心想:突然背上这么大一个罪名,任谁也要发蒙。何况他年纪小,脸嫩,要他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半夜去偷女人这种事,的确有些难。还好这女娃娃胆子大,出来说清楚了。
只见那人面色通红,喊道:“黑无常的面具,在此的众位有不少都是认得的。此刻那个面具便在楚海的怀中。敢请清涯道长或是玄心方丈伸手一搜,便知真假!”楚海心知不妙,这黑无常的面具,确确实实是在自己怀里。
不知楚海能否洗清嫌疑,逃出生天?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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