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生的是越发诡异,白昭心中隐隐有股躁动和不安,他不禁想起,谢安此前常常外出的事,次数之多,时间之长,他是去干了什么?还有把他留在身边,又有什么目的?

当他收到苏衍传来的信时,他还疑惑,为什么要把书信给他,想来是因为谢安看不见,所以才给他的罢。

白昭冷笑一声,这信送的还挺合适的。他站在崖边,眼前是那棵被断裂的崖柏,下了一场大雨,树皮都被泡软了,但那几圈深深的勒痕却依然清晰。

他抬头看了看断木的地方,离地面也不过几米,从断口处看不出什么,但要把树干勒出这么深的痕迹,一个人的重量是远远不够的,除非……

他的头高高仰起,深入天空的崖端在他眼中汇聚成一个小点,不知离地面有多远,他瞬间放弃了脑海中的想法。

从那么高的地方俯冲下来,用银线缠绕住树干,就像猴子爬树一样,荡秋千荡过去,只不过长臂换成了银线。然后再借力一跳,直接跳到谷底,只不过因为俯冲的力道太大,枝干承受不了那么大的重力,所以才断开了。

而据他所知,能把银线用的收放自如的人,除了他们傀儡师以外,似乎并没有别的人。

前天从谢安家里离开之后,他便想直接来到这里,任何能找到族人的线索他都不能放过。

谁知途中竟遭遇大雨,出行不便,耽搁了一天的行程,天晴后他是一刻也不敢停的。好在这万人的死人军队影响太大,几乎家喻户晓,要找到路也不是那么难,但他现在虽然到了,却已是第三天晚上,月亮已经高高挂起。

依旧是星辰闪耀,月朗风清的一晚,他依稀能看见路,只是被烈日晒了几天,又浸了雨水的尸体实在太难闻了,他恨不得下一秒就离开。

白昭转了好几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混满了黄土的积水将他的白衣染的肮脏,鞋子也被打湿,但除了那棵树以外,根本没有什么发现。

他又走回那棵树面前,坐到树的末端,生怕弄坏了那几道勒痕。单凭这个并不能说明什么,但他还是觉得这事有蹊跷。

什么天谴,什么世外高人,都是放屁!谢安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事分明与他脱不了干系,可他这几天偏偏又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再说他一个瞎子,怎的能敌过三万大军?除非他真是神了,可白昭一向不信鬼神,那晚许愿的河灯,也只是他但求的心理安慰而已,实际上明镜到底是不是心中无尘,他清楚的很。

这支军队无端端出现在这里,所有人都死状祥和,像是集体被死神抽取了寿命,连惊恐都来不及就无声倒下。

况且这片地带根本没有什么人,就算是两国交界也太过冷清,更不用说一支万人的军队了,行进路程完全不可能选择这里。怎么说苏秦也是东晋的大将,又常年驻守关外,对这些山谷的地貌地形应该熟悉的很。

到底是什么人,能使万人的军队,掘地自焚……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睁大眼睛四周观望着,认真仔细地查看着每一寸的土地,连每一株花草都不放过,像是在检查自己是否被盗窃过的家。

这个情景,不正和他的村子如出一辙吗!除了脚边这棵断木,一切都是一个山谷该有的模样,他忽然觉得这里的空气寂静的可怕,耳边回响着刺耳的蝉鸣声,连吹过他脸庞的风,都仿佛带着寒冰似的冷意。

“呵呵——”一声嗤笑毫无征兆地响起,白昭迅速转头,但这空旷的山谷却在跟他开玩笑一般,一点声响四周都在回荡,怎么也找不到那声音的来源,好像是空气在嘲笑他的迟钝。

该死!白昭这时候才知道,听力的作用不比眼睛小,若是谢安在,他定是能听出那声音的方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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