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站的理不远,但他其实想站的更远一点,他受不了浓重的的脂粉味。但那样他们说话就听不清楚,这里的嘈杂声太大,否则谢安非得飞到房顶上揭片瓦来跟她交谈。

“嗯~好想看看那个人啊,像妖精一样,那副面具下是怎样一张脸呢~”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诱人的东西,脸上的欲望不加掩饰。

谢安冷哼一声:“有什么好看的,跟白昭长的一样,妖艳贱货。”

谢安嗤之以鼻,双手抱胸,活像个受气的寡妇。见他这幅样子,苏衍啧啧两声,掩了眉目。

明镜的强大她是知道的,当初苏秦想要占据京城,却力所不逮的原因便是明镜。

皇宫遭一番血洗,偌大的宫殿群里回荡着骇人的惨叫声,还未体验到胜利的喜悦就立即毙命,苏秦做的是真的狠,常年驻守关外的风霜将他磨砺成一把巨大的重剑,出手便是一场大战。

宫中的主力军都披甲上阵,剩下的都是残兵败将,正好中了苏秦的下怀。

宫中上千条人命,在他手中变成一片血河,流遍京城每一处角落,染红了半边天空。

而常年被黑暗和孤独禁锢的谢安与明镜,则犹如困兽。两个惯于藏匿于暗处的人碰上气吞如虎的苏秦,结果可想而知。

苏秦连连败退,最后竟被逼到撤兵,一路向南,定居在江南水乡。

京城无疑是个麻烦聚集地,虽躲过了三国交战,却没有躲过诸侯反逆。那天血雨翻飞,四周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马蹄声不绝于耳,踏碎了街道,踏碎了人们安定的心。

那天死了多少王公贵族,又跑了多少无辜百姓,曾经最为繁华兴盛的东晋都城,倏忽间变成空落落的死城。

三月柳絮纷飞,寸草春晖,暖阳映照着残垣,属于凛冬的寒冷似乎并没有过去。

至此,只有谢安一人依然固守于此,那些死去的人都被运到了城外的乱葬岗。生前荣华富贵,死后却连个坟堆都没用,混入寻常人的尸堆中,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曾经如何在官场上龙飞凤舞,如何在诗词歌会上妙笔生花。

为何明镜要帮助谢安,苏衍不知道,为何明镜后来又自行去淮南曲水城找苏秦,苏衍更不知道。

苏秦是她生父,她本该遵守女子的三从四德。但自从苏秦谋生了逆反之心后,她便离家。她看的倒是清,无论战况如何,天下时局如何,终没有个好结果。不如弃掉闺中小姐那些繁琐的礼节,逍遥于江湖,倒也自在。

她频繁在人前变换各种模样,有时除了这张脸,说话行为根本不像同一人,像现在这样穿着男装,在青楼里晃荡也是常有的事。

“谢安,你花那么多心思复国,值得吗?这个国家待你并不好。”苏衍问道。

谢安反问:“你离开苏家后悔过吗?”

苏衍一愣,仔细想了想,她走时两袖清风,毫无挂念,现在时间久了,倒也清闲自在:“不后悔,那个家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你可知苏秦为何要谋反?”

“不喜欢安于现状,狼子野心。”

“野心谁都有,但权利赋予了他更大的欲望。不是不安于现状,而是想要得到更多,你的父亲,我的父皇,都一样。”

谢安平静地像在复述别人的故事:“我父皇不满于区区一个东晋国,他妄想要得到天下;你的父亲不甘于屈居常胜将军之下,他妄想得到更高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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