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在街上夺了一匹马,也不管周围的人呼喝惊叫,一路飞驰着向城南袁宅而去。

萧相的话她并不相信。说对朝局毫不知情,只是应付萧相的话罢了。明教与罗庭朝廷有联系,她怎么会一点都不在意朝堂之事?凌轩的确设计了她,可当真如萧相所说,凌轩只是为了秦家吗?

她不信。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青青现在满腔怒火,只想找到袁十七。

她骑得很快,不过两刻钟便赶到了城南袁宅。袁十七在家中,听到马蹄声后起身开了门,还未说话,青青合身而上,一记耳光扇在他的面上。这一记耳光力量极大,袁十七只觉面上一木,很快左脸便肿了起来。

于一个从军多年的男人而言,这样的耳光无异于羞辱了。若这人不是青青,袁十七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可动手的人是青青,他内心愧疚,也觉得这一记耳光活该,便没有躲,任由这一耳光扇在脸上。

青青的眼神如冰,袁十七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口。

其实,事情已经做下了,再说道歉,又有何用呢?

院子里的老婆子早被吓得呆了,袁十七挥手让她退下,苦笑一声道:“还要打吗?”

青青冷冷道:“你配吗?”

袁十七道:“我不值得你生气。”

青青道:“告诉我为什么。”

袁十七避开她的眼睛:“没有为什么,我混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恨我吧。”

青青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领口:“我要知道为什么!”

袁十七常年穿玄甲,这几日因为进宫复命,便只穿了官服。他个子很高,青青即使揪着他也不过是把他的衣服拧皱了些。可他此刻的表情却很惭愧,有些无奈,有些挣扎,也有些坚定。

他小声道:“青丫头,你别问了。就是知道为什么又能怎样呢?你到底还是被我害了。”

青青双目喷火:“你把我牵连进来,却连一句话都没有?没这么容易!我告诉你袁十七,你今天必须告诉我一个答案!”

袁十七低头站着,不动也不出声,一副任凭青青处置的样子。

青青胸口剧烈起伏着,咬牙咬到脸颊都有些变形,显然气得很了。她没想到,她人都站在这里了,袁十七还是给她玩沉默。

这算什么?算计了她,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青青冷冷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说不说?”

袁十七看了看自己被揪得皱皱巴巴的衣服,没说话。

好半晌,青青松了手,声音低了一些:“那么,告诉我你是有原因的。”

“什么?”袁十七吃惊地抬起了头。

青青神情还是冰冷,眼中却有泪光闪动:“告诉我,你有不得已的原因才骗了我。”

她不相信,那个宽厚的、为她的安危担心了很久的人,温和地安慰她的人,不问因果护着她的人,会披着另一张面孔的人皮。

她真的不信。

袁十七看着青青,悲怆,却仍然没有说话。

青青咬住嘴唇,眼睫微微颤抖,一滴眼泪沿着脸颊滑下,而后,大滴大滴的泪珠接连不断滚落,很快便湿了她的脸。

这个倔强的孩子,眼睛已经哭得红了,却还不肯哭出一声。

袁十七心中酸涩,对这个孩子,他一直都没法狠心。也许因为她救过他的命,也许因为她喊他一声十七哥,也许只是因为不想看到她流泪的样子。

袁十七叹了一声,伸手擦去青青的眼泪,低声道:“丫头,对不起。”

青青小声哭着,固执道:“你说你不是故意害我,你说你有原因,你快说。”

袁十七小声道:“如果可以,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害你。丫头,我有不得不做这事的原因,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向你保证,我没有一点点想你不好的意思,我希望你每一天都能过得开心。”

袁十七常年习武,又多年从军征战,手劲大了些,青青的脸被他擦红了一小块,让她面上的委屈之色愈发明显。

袁十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哭了,再哭眼睛就要哭坏了。”

青青揪住他的袖口哭个不停:“你怎么就这么坏呢?我当你是朋友,你怎么能帮着别人设计我呢?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我会恨你的?”

袁十七不断道歉:“我是坏人,我混蛋,我该死。”

青青又不同意了:“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找谁出气去?”

袁十七愣了一下,心想我死不死这事还能是自己决定的?不过这话他没敢说出来,只笑了一下点点头算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青青不哭了,抬手摸了摸袁十七的左脸,小声道:“疼不疼?”

疼是一定疼的,不过袁十七不觉得这点疼算什么,摇了摇头:“不疼。”

青青看着他红肿的脸,咬了咬唇:“对不起,我不该打你的。”

袁十七叹了一声:“你不气了?要是你能消气,打我几下也没什么,我不疼。”

青青垂下眼睛没说话。

袁十七把她让到屋子里,给她倒了杯茶暖手,又把屋子里的火盆点上,看着她身上不再那么僵硬了,才在另一边坐下,问道:“你……见过萧相了?”

青青凌厉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袁十七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说实话,青青方才那一眼,几乎把他冻成冰。

过了片刻,青青抬头问道:“太子和萧相不睦?”

袁十七愣了一下,道:“这是萧相说的?”

青青回想一下萧相说的话,露出一个冷笑:“他说太子是为了拉拢秦家才把我送回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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